他们最残忍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很多关系其实根本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包括婚姻、友情和亲子关系,只不过人类为其加上了一层爱的枷锁。关系的两方若相爱天平就不会倾斜,否则谁相信爱的谎言谁就会主动戴上镣铐为爱所困,利益的不平衡也就被美化成了爱的付出。她那时看不透罢了。
没过多久靳韫言已经过来了,他看上去清爽许多,温心将照顾的工作交给他,临走的时候对他说:“我帮你问了,她刚刚说你还没有身份去关心她,明白了?”
薄夏慌乱阻止仍旧无济于事。
她有些心虚地看向靳韫言,观察了半响发现他没有太大反应:“你不生气吗?”
“你说的是事实,"他眼底铺满温柔,“昨天晚上我陪在你身边有没有感到安心?″
她点了点头。
靳韫言鼻息微重,看表情得到了不少安慰:“再休息会儿,我继续陪着你。”
薄夏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困意,却还是渐渐意识不清晰起来。恍惚之间她梦见年少的时候,她趴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想偷偷看他一眼却不小心被他的眼神捕捉,他也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印象,竞对她笑了起来。梦里的靳韫言朝她走过来,问她刚刚是在看她吗?那样的眼神太温柔,温柔到像是快破碎的泡沫。于是她醒过来时,看见靳韫言刚好看着她,像是在复刻梦里的场景她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身体稍微恢复以后薄夏就回了公司,她既不想耽误自己的时间也不想耽误靳韫言的时间,靳韫言能拿她有什么办法呢,她这人小事随意大事谁也没办法替她做决定。
连孟叙白都有些意外,说不是给她放了病假吗,她说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说完也懒得听孟叙白说什么召集下属开会去了。孟叙白”
中午想起自己有份材料落在出租屋里,薄夏回去了一趟,回去翻找的时候不小心把之间带来的盒子翻倒。
里面的日记本、信件等东西洒落一地。
她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将其中的信件夹在了文件之中,还是到了公司以后才发现,时间太久远,她甚至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想起这封信是先前家里收到的,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就随手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薄夏刚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那是她十七岁那年给十年后的自己写的一封信。时至今日,她才将那封信打开。
一-“你好啊,我是十年前的你。
十年前那个期待着未来降临的你。”
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那个稚嫩却又充满期待的少女,那时的她远远不知道生活的残忍,如果她知道了,还期待未来降临吗?一一“现在的你还好吗?考上心仪的大学了吗?学了你想学的建筑学了吗?离开南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吗?你还记得你第一个暗恋的人吗?你们之……还有后续吗……”
她像是在和曾经的自己对话,她对着曾经那个少女说,你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学了自己想学的建筑学,可是未来的生活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好。你已经不再纠结于暗恋能不能得到结果,可是你喜欢的人却开始对你有所回应了。直到看完最后一行字,薄夏仿佛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平静下的燃烧,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活磨去了她太多的棱角。青春里那盏湿漉漉的灯,如今已经快要被吹灭。
她看着办公桌上装饰镜里的自己,像是隔着漫长的时空和过去的自己对话。薄夏,如果是过去的你,在暗恋的人开始回应你的时候会怎么选?她想了想,那个过去的自己应该不会犹豫吧。年少的自己即便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却在爱人这件事上那样一往无前。这些年,她竞然开始丢失爱一个人的勇气,连爱都要瞻前顾后,权衡利弊。可是感情的事情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衡量和考量,如果因为没有结果就不选择开始,如果因为不确定就不选择开始,她怎么会体验到真正的爱呢?薄夏后来将那封信仔细收好,像是保管好那段青涩的岁月。她好像比过去更耀眼了,可过去也从来不是什么需要掩饰的不堪回首的时光,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即便没有逃开那片沼泽地,即便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如何的处境,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仰望黑暗里的那束光,逃开那片束缚她的地方。她想告诉十七岁的薄夏,我没有让你失望,但你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那之后薄夏和靳韫言走得更近了一些,他偶尔会带她出去吃,偶尔会让人给她送一些家常菜,说是保姆做的。他说如果不是工作太忙,一定会给她做。薄夏当他只是随口一说,之后也确实吃到过他做的饭,被同事看见了以后还问她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对方这么贴心。毕竟以她工作狂的特质也没空准备这止匕
靳韫言也会带她出席一些场合,那时候薄夏以为他只是让她见他那些朋友,介绍他们认识,她是很久以后才察觉到他是想拓展她的人脉,他看重她喜欢的事业,想要“托举″她。
那天无事她去见了他的一些朋友,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打麻将,眼底盛着笑意,几个人虽然不说什么,却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谁能想到靳韫言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人赢了钱他笑得开心,输了钱他也笑得开心,跟旁边的薄夏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