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很重要,甚至觉得不被母亲爱的孩子是不该出生,更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即便之前已经隐隐知道他们不爱自己,在这一刻还是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某种怀疑。最后自然还是父亲打圆场,他是擅长做隔岸观火这种事的。原本薄夏想忍到年后,隔天起来母亲又对她阴阳怪气,说她没有妹妹顾家、没有妹妹懂事乖巧:“你以后可不能学你姐姐,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她看向她的妹妹,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她是可以欺骗自己父母是不懂爱的,然后呢?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毫无保留地爱另一个人?她不是亲生的吗?如果她也能分到一点爱,她会这样不顾家吗?会委曲求全还变不成他们眼里乖巧的样子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是没有对错的。
不爱才是原罪。
那天她跟家人吵得很凶,她指责他们总是偏心妹妹,他们竟也不否认,觉得偏心很正常,是人就会偏心。薄夏笑着说你们才是一家人,之后便收拾东西去酒店开了房,接着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回了京市。幸好还不是最难买票的时候,否则她大概还会待在南桉。抵达京市以后温心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怎么不知道找自己,还可以跟自己过年,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京市的好。
她大概是觉得,家是牢笼,就连那座城市也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所以什么也没想不管不顾地就逃了出来吧。
之后父亲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
他给她发消息,让她体谅母亲,她只回了一句一一“这么多年,我没有体谅和理解你们吗?但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去体谅和理解我?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孩子,身上流着你们的血,我就必须要做你们没有独立人格的奴隶,无条件地执行你们所有的指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自己没有被生下来。”
人们总将父母的爱吹捧得那样伟大。
所以即便她很小的时候就需要独立、做家务、照顾妹妹,后来上学也只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回馈家里,即便她从头到尾只是父母的养老工具和出气筒,即便她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人格,饱受着精神上的摧残,仍旧需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从前以为家的外面才是风雨,出了门才发现不用撑伞。这世俗的恶意与压力,永远比不上家人任何一句话的威力。
所以即便京市如此金碧辉煌,能如此轻易地淹没掉一个人的才华,即便她从前因为压力动摇过想要回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待在那个冷漠的城市。一个人的新年反倒让薄夏觉得清净,只是出门的时候会觉得街道上比起平日略显冷清。
她一个人去了广场跟游客看了场日出,任由破晓时分的景色将她心口的褶皱抚平。
回去补觉前薄夏发了条朋友圈。
等迷迷糊糊睡到下午醒来时,手机里多了很多条信息,其中一条来自靳韫囗
“没回南桉吗?”
她打了个哈欠:“嗯。”
靳韫言收到这条消息时,刚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
过了半响,他斟酌了一下,问:“除夕有没有安排,要一起吗?”薄夏看见屏幕上的消息疑心是错觉,等起来洗了个脸再重新打开聊天框,发现还是刚刚看到的内容。
同学关系的话,是可以一起过年的吗?
靳韫言像是知道她的困惑一样,又发了条消息:“还有其他的朋友在,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当然相信他的人品,“我知道。”
看着那笃定的三个字,靳韫言有些无奈地靠在沙发上,接着唇角浮上极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