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第四十七章执迷不悟
出发的日子不断临近,沈青黎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依旧忙碌不停。凌遥有一次经过他们集团的大楼下,特地坐在大厦对面的一间咖啡店,望着这栋矗立在蓝天下的大楼出神。
沈青黎说他的办公室在二十五楼,可是二十五楼是哪一层?她分辨不出。如果打他电话,他一定会站在窗户边向下望,看到她小小的身影苟坐桌前。若无闲事挂心头,这将是美好温馨的一幕,为他俩的回忆增添一抹温情浪漫色彩。可惜街上行人越来越少,进店的更少,咖啡店已经挂上了转让的牌子。此时遥遥相望,注定是一出苦情戏码。
沈青黎不喜欢看苦情戏。
更不喜欢让凌遥看,说她容易入戏,又爱哭,他还得哄她。说来就奇怪,在一起之前,凌遥在他面前哭过许多次,纯粹是因为个人感情而哭。
在一起后,她的泪更多为戏剧中的人物命运而流,现在想想,何尝不是借他人的命运哭自己。
袁征偶尔过来一次,从前他总要在这儿顺点儿东西,不是价格不菲的酒,就是品相极佳的茶,这次却自带酒水上门,说是朋友送了瓶好酒,一起尝尝。凌遥听袁征提过一嘴,说沈青黎出国是他父亲的意思。老爷子说他在国内,只会加剧矛盾激化,现在的局面宜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而不是把自己弄到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袁征笑着说还得是有政治头脑的老爷子出面教育才行,这些道理,沈青黎怎会不知?只是涉及到一些事,他根本无法理智应对。凌遥懂他的意思,所谓涉及到的事,还能是什么事?最近陆星珩也在跟她透露一些消息,比如那位俞家小姐已经出国了,负责西欧那边的市场,两边的合作,她是对接人。又比如,如果沈青黎最后做不到一些事,连他父亲也要站在他们那边。
虽然不知道陆星珩抱着什么心态和立场掺合进来,但凌遥确定,他没有说谎。
凌遥调侃:“陆星珩,你干吗跟我说这些?怕我缠着你的沈哥不放?”陆星珩:“当然不是,你就当我是根搅屎棍得了。”言语中,对自己都充满鄙夷。
他说这些一定也是出于自身利益,凌遥也只是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各有各的难处。”
陆星珩沉默半响,才按捺不住似的说:“你要是相信沈哥,就等他。”等他这件事,跟信不信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她不喜欢把承诺一般的话语宣之于口,就像沈青黎也没有跟她说自己要多久才能回来,更无法跟她说:“等我回来。”这种别扭又默契的状态,可能就是因为该死的爱情才存在的吧。8月下旬的一个早晨,虽是八点多,可气温很高,沈青黎在厨房做早餐,凌遥在池子边活动了一下,一眼瞥见池中有一条小鱼浮在上面,鱼肚白已经显露凌遥拿着一把鱼网兜,把它捞了上来。
沈青黎过来叫她吃早餐,看着网兜里的鱼儿,皱起了眉。这种事本来是正常的,有的鱼苗免疫力不行,刚放下去没几天就会浮上来,即便长成大鱼了,也会因为种种原因死掉,还可能会因为吃太饱撑死了。可是这个节骨眼儿,凌遥怕他担心是什么不好的兆头,赶紧说:“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上个月也死了一条。”
他说:“是挺热的,我来扔吧,你先去洗手吃早餐。”虽然是一件不用往心里去的事,可凌遥还是觉得沈青黎挺在意的。他今天休息,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凌遥说去哪儿都行。
沈青黎看着她,眼睛里忽然带了笑:“要不,去拜个佛吧。”去的不是大家常去的雍和宫,也不是潭柘寺,而是大觉寺。凌遥也是第一次来,在车上问他这座寺庙求什么最灵验,他很平淡地说:“求平安。”
这种时候,求姻缘顺遂求财运亨通求事业飞黄腾达,都不如一句“平平安安"让人踏实。
很巧,天王殿前有一个功德池,养着许多鲤鱼。沈青黎说:"顺便给今早那条小鱼超度超度。”凌遥禁不住笑:“这个可以有。”
凌遥喜欢看沈青黎焚香拜佛。尽管他并不是什么信徒,但大年初一会陪母亲去上平安香,许是形成了习惯,拜佛时双目一闭,双手合十,自然虔诚。无量寿佛殿上的“动静等观”牌匾,是乾隆亲笔提写,在这一瞬,凌遥觉得这四个字很贴合身旁这个男人。
对于事物的变化与静止,他都平等视之,这是他行事向来不疾不徐,发生任何事情都泰然自若的根本。可是在他八风不动的人生中,却有一个意外,那就是她。只有她的动与静,会让他心态失衡。对于接下来的路,总有太多不安缠绕,所以在流通处,看到有人买手串,他把这两年一直戴在手上的手串取下来,拿起她的手,帮她戴上,再把她的那串取下,戴自己手上。
凌遥注视着手腕上的佛珠,他戴的时间更久,佛珠更光滑一些,上面还残留他的体温。
他只说:“换着戴。”
此外一字未多言。
凌遥忽然想起他第一次从她手上把手串取下时,说了句“你戴过的,我很安心”,现在更像是要把他戴过的给她,让她安心。凌遥摸摸那几颗佛珠,轻抿了唇,抬头望着他说:“沈青黎,等你出国,我也要努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