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章
山脚下,东武帝等人在各自的营帐里休息,天色尚早,沈泠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回来的,却没想正巧撞见沈俪从东武帝的御营里出来。“姑母回来的这样早,想必收获颇丰吧。"沈俪远远瞧见她,朝她这边过来,扫了眼她身后马背上的的猎物,出声讥讽道。去年,杨端便是凭着一头黑豹取得了秋猎的头筹,其余人各猎了些山羚野鹿之类,她记得那时沈俪猎了一头成年的野猪和一匹母狼,得了个第二。现在她明明瞧见了她身后马匹上的那头花豹,却不见丝毫担忧,反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若是此番她不曾与温行深入太金山后头的那片老林,说不定沈俪就是这场秋猎的头魁了,瞧她这样子,猎的恐怕是头狮子,甚至是老虎。不过任她是什么,今次沈俪都注定要败给沈栋。“碰巧猎了头病了的花豹,跑的慢正好被我射中,运气罢了。安宁怎也回来的这样早?
她牵着马,抚去肩上的落叶。
沈俪冷哼,看着东武帝御营的方向道:“自然是猎到了想猎的猎物,早些回来给父皇报喜了,父皇可是最喜欢虎皮大氅的。”“哦?安宁猎了老虎回来?真是好箭法,此次魁首定然是安宁了。”“姑母,有些事便如这场秋猎一般,魁首是谁,分明是一目了然的事,姑母可莫要一时眼花看错了人啊。”
“你们都是我的子侄,我如何好偏向?但求你们与东昭都好,我也能安稳些罢了。”
沈俪鄙夷地看她,“姑母当真是好人呐,谁都帮,可当初若不是姑母给我那封白洪山的手书,皇兄又何止于被禁足?”沈泠松了缰绳,往前迈了两步,“安宁慎言,那手书不是你自查到的吗?你写与陛下的奏折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安宁记性是差了些,记性差倒不打紧,说话还是要慎言啊,欺君之罪安宁可担的起?”“你!"她怒瞪着她,却什么也说不出。
半响后,沈俪脸上的怒气渐消,只因沉着张脸:“你今日选了,今后可万莫要后悔。”
沈泠像瞧不见她脸上的神色,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安宁莫气,我也不想这样说的,只是方才安宁的话,可不就是把姑母往死路上逼吗?那事若不是洪及山匪,恐有隐患影响了朝纲,我也不想掺合,姑母不求别的,不过是想安稳度日罢了。”
“姑母只求眼前,可真是埋没了手中的明珠啊。“沈俪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温行。
沈泠回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她本想如往前那样说句′安宁若喜欢,等他日后入了仕赠你也无妨。可看着他的眼睛,这话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安宁手中明珠千千万,如何会差这一颗?不瞒你说,实在是他烧得一手好饭,颇对姑母的胃口,这才非要留他在身边的,姑母也就这点爱好了,安宁不会夺爱吧?”
她硬着头皮将自己说成一个只图口舌之乐的人,这话实在是牵强,不过她顾不得其他了,由着沈俪怎么想吧。
反正她是再说不出将他随意送人的话。
沈俪的视线流转在他二人之间,旋即对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姑母府中的公子确实貌美。”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此刻解释反倒是像遮掩一样,况且方才情急之下她说的因为温行烧得一手好饭那个借口,确实经不起推敲,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俪看她沉默也没再说别的,挑了挑眉往自己营帐那边去。沈俪走远了,她依旧站在原处,没有往前走,也没有转身,沈泠抿了抿唇,觉得莫名有些尴尬。
她名声差些无所谓,自从她看清东武帝对沈栋的重视之后,就决定退去幕后,坐山观虎斗,此事传出她也不过是个染指自己府中谋士的浪荡公主罢了,这样的名声还有助于她藏拙,只要她不亲自承认,那这一切也只能算作是谣言,是她的风流佳话。温行照样可以入仕助她。
只是,此时同时有损温行的名声,且他还有个心仪的姑娘,也不知他会不会介意。
她甚斟酌再三,觉得还是跟他说清楚比较好,“阿行,方才我…”“殿下的营帐在哪处?奔波一路殿下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阿行也有些累,可以去殿下帐中歇歇脚吗?”
他的声音紧接着她的响起,脸上是毫不介怀地笑,根本没把方才沈俪的话当回事。
她舒出一口气,是她多虑了吧?
“自然可以,阿行可是此次射猎的功臣。“说罢往营帐那边去。温行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太金山,沈栋射猎的那片林中。
“恭喜殿下,殿下得了这头筹便有了还朝的筹码。“杨端看着那三头老虎道。沈栋抚着最大的那头老虎没有说话,得了这次秋猎的头筹只是他还朝的第一步,还朝能否成功还要看他接下来的动作,以及,父皇对他的耐心。如今也算是老天助他,东昭南部连日来大旱,颗粒无收,灾民流离失所,一路涌入京都。这事是他还朝的第二步。
若想让父皇名正言顺地解了他的禁足,他就必须将功补过,白洪山之事父皇觉得他有害朝纲恼了他,那此次他就安抚流民,最好能染上个什么疫病,也好叫父皇看看他的诚意。
这些思路近日已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