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骄傲,这样的女儿日后定能成为她的依仗,杨妃母子又岂能是她们母女的对手?
这样稚嫩却坚韧的声音,再次回响在皇后脑海中,可眼前却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儿。
她坐在她塌边,不敢碰她满身的伤口,只轻轻捋着她乱糟糟地头发,发出的声音不成语调,“俪儿,是阿娘无用。”沈俪却慢慢冷静下来,握住她的手,攥紧,“阿娘,你怎会无用?”她眼中神色阴冷复杂,看着她如同看着救命稻草,“阿娘,若您能就女儿,您愿意吗?”
“俪儿,阿娘当然愿意,你说,要阿娘做什么,如何才能救你?“她紧紧回握住女儿的手,急切地问道。
沈俪不言,只目光从皇后的脸上慢慢滑下,落在她心口处的位置。良久,悚然的声音道:“你。”
皇后的手猛然一颤,本能的想要将手收回,却被沈俪死死握住,她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觉得陌生。
她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的额娘,像是在看着一道食物,亦或是说,救命的仙丹。
她这才抬头向四处打量,透过纸窗,瞧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细听门口处还有她来时带的那两个宫女细碎的抽泣声。她缓缓闭上眼睛,方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感觉到手上的黏腻,满屋血腥,是她与她的血混合。她逃不掉了。
她的一生,整个东昭王朝最尊贵的女人,竞已这样的方式收场。是她的依仗,结束了她的性命。
这日深夜,公主府灯火通明。
次日早,宫中便传出皇后娘娘因忧心公主病情,薨逝安宁公主府。几日后,安宁公主的病奇迹般痊愈,民间都在传老天开眼,念公主刚刚逝母,不愿再收其性命。
东武帝也赐的不少财帛,以慰安宁公主大病初愈却发新丧。皇后的葬礼也是按照东昭最高规格来办的,宫中祭坛摆了七日,朝臣命妇纷纷前来祭拜,而后才葬入皇陵。
皇帝也因此罢朝三日,极尽哀思。
连民间茶馆里都是皇帝与皇后感情深厚的佳话。沈泠将喝了一半的茶放下,转身就走。
一国之母突然轰逝,就这样被糊里糊涂的按下,她这位皇兄连真相都不愿查上一查,会做戏的紧,好一出追悼亡妻,深情不悔的戏码。她有些厌倦这座城了,茶余饭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些人的传闻,可还有人记得她的父皇与母后。
真相被埋在白骨之下,重见天日的路难之又难。十几日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九月初。
后日便是皇家围猎的日子,各部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然而安宁公主府却乱成一片。
嘭’又一只白玉瓷瓶被摔在地上,碎瓷片炸的满屋都是,下人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口去劝阻,更何况,前日她们这位殿下,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处死了前些日为她献计解毒的那位府臣,也不是那位府臣犯了何罪,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那个老贱人,我母后新丧才去了多久?竞撺掇的父皇将她那个草包儿子放出来参加秋猎。”
她气急,抬手将桌上的摆件全部抚倒在地,又是一阵瓷器碎裂,金玉碰撞的声音。
今晨父皇将她招进宫,说什么你母后去了,皇室人烟越发稀薄,暂时解了你皇兄的禁足,让他来参加秋猎,也好热闹一些。见她想要反驳,又立刻说沈栋亦挂念皇后,有心想要祭拜,正好趁这次出来也好去皇陵祭拜一番。
真是可笑,沈栋母子好盘算啊,刺杀她竞用了那样阴毒的药,害得她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