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大结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子仍会每天过来看孩子,崔苡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靖晏帝和谢承平将要回到京师时,太子脸上的神情仍是寡淡。崔苡茉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她在东宫青阳殿里给两个小宝摇拨浪鼓,嘴上沾了奶,她好笑地伸手去擦掉。许是怀孕生娃这段时间,鼻子变得灵敏起来,她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味,便问起一旁的疏月,彼时疏月正抱着另一个孩子。疏月朝她抬起手肘,说昨天不小心碰到桌角,手肘给撞淤青了,敷了点祛瘀的药草。
崔苡茉看过去,手肘那块果然有一块淤青,但她闻着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便问:“这是什么药草?”
疏月笑说:“是一种叫茜草的草,就长在花房旁边,趁园丁修剪之前,奴婢捣鼓成药泥敷一敷,可有效了。”
崔苡茉呢喃:“祛瘀?”
疏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她今早捣的药泥。崔苡茉接过,鬼使神差捻了一点放到嘴里,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记忆拉回到蛟崖下的山洞。
原来那个雨夜,他不是去杀苏闻兄弟,而是给她去找祛瘀的草。有人着急忙慌跑过来,比当初宁王硬闯东宫还要慌张。他说,太子在靖晏帝和三皇子抵达京师时,在奉天殿上当着百官的面,与镇国将军与镇北将军的后人揭发靖晏帝为三皇子争军功,在边关残害开国功臣镇国、镇北将军的惊天丑闻!
此事一掀,满朝哗然,尤其当镇国、镇北将军后人将开国功臣的忠骨端出来,字字泣血控诉靖晏帝所作所为时,在场无不触动。太子以清君侧之名,将三皇子幽禁面壁思过,又以父皇年事已高,被妖后之子蒙蔽以至于昏聩做出残害开国功臣伤天害理的事为由,评议他已不适合当一国之君,转送进养心殿修身养性,与青灯古佛为伴。很快,这件事便传遍京师,百姓们一开始震惊于靖晏帝竟会做这种事,后又被太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反抗父皇的精神触动,纷纷赞叹这才是明君。“听说太子殿下受了很大打击,好几日连朝都上不了,却还是每日批阅奏折。”
“如果当初靖晏帝不被三皇子迷住眼,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更不会伤了其他孩子的心,难怪太子小时候沉默少言,说到底是做父亲的错。”崔苡茉曾去看过靖晏帝,许是因为打了一年的仗,靖晏帝和去年相比已经苍老许多,眼神也不再鷪铄。
回想起来,她与这位长辈鲜少说过话,只记得她娘当初找他要说法,被他三言两语指婚给太子,在他面前背诵女诫,以及替太子求过一次情。现在想想,那次求情,她其实已经有些察觉到他并不喜欢太子,宁王两次刺杀太子,他装作不知道,已经验证许多事。所以当太子在朝廷上揭发他为三皇子谋求军功时,她竞然也不觉得太惊讶。从为三皇子换亲、外派太子离京、让三皇子侵占太子职务,再到用己身光芒亲自带三皇子出征,为他争军功谋取民间名声而杀害开国功臣……种种事迹都指向一个目标。
他想让三皇子继承他的位置。
但太子横亘在中间,他要给天下人交代,让三皇子得位端正,就得让太子意外死去。
水牢、遇刺、放任党派攻讦太子……背地里竞然不是父亲对儿子磨练心志的锻炼,而是一场场隐晦的绞杀。
崔苡茉回来后,心情有些复杂,太子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父皇想要他死?他又是何种心情。
“如何?”
太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崔苡茉猛然回过神来,知道他在问什么,心情久久恢复不过来。
他好像…确实是做到了值得让人信任。
宫里看似平静,内里风云浪涛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如若靖晏帝完成对他的绞杀,她身为他的妻子,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什么时候得知父皇那样对你?"崔苡茉生活在爹娘和兄长的爱之下,最大的风浪也不过是临头被二叔一家换了亲,改嫁他人。而太子却是要面对来自大周朝权力最盛血缘也最深重的父亲的绞杀。和他相比,自己那些步步为营倒显得微不足道,她以为只要做好太子妃的分内事,有一儿半女就能安稳护住自己,也能护住娘亲,殊不知,太子虽为储君,却是靖晏帝眼中的弃子。
他若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费。谢封延有些诧异她突然问这个,转念一想,她本就会审时度势,“在容山寺遇刺之后。”
当偏爱达到某种程度,表面上的感情就不足以弥补,自然而然就会为爱子计之深远,扫清障碍,而他就是那个碍眼的障碍。崔苡茉愕然,还以为太子会说是十五岁被关水牢那年,下一瞬她倏然抬眼,是不是说明那时候的太子其实也被蒙蔽在父爱之中,认为那只是爱之深责之切?
谢封延见她神情复杂看着自己,眉心一压,将人往怀里带,不由分说亲上她。
崔苡茉本想挣扎,然而一挣扎,谢封延亲她亲得更深,很快,她就喘得不行,半推半就之下,被他得了逞。
他扶着那东西进来,挤满全部空腔,崔苡茉抓他手臂快出了血。混乱的思绪在碰撞中,一点点清晰起来,她甚至主动去吻他,问他修得干干净净的胡茬,吻他下颌和滚动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