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松了口气。
许是不甘心,黄衣侍女又追问了一句主君当真不喝了,管事宫妇一个眼神瞥过去,黄衣侍女这才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黄衣侍女端着托盘回典膳房。崔方仪走出去,捡起方才被扔掉的药包,上面还剩下一点儿。
崔方仪鬼使神差揣进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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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
谢承平被长公主的人唤了回去,崔苡茉福身与他辞别。
重新回到亭子里,疏月打趣道:“五姑娘,三皇子一看就是喜欢你。”
崔苡茉却没有过多感觉,这短暂的相处让她觉得三皇子人还算不错,为人正直。
日后嫁过去,他应当也会尊敬自己,而她只要做好本分,当好他的妇。
这是崔苡茉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疏月,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倒杯茶。”崔苡茉说道。
疏月笑嘻嘻应声:“好嘞,奴婢这就为未来王妃沏茶。”
崔苡茉嗔怒剜了她一眼。
过了一盏茶功夫,崔苡茉还未等到人,不免疑惑,犹豫片刻,打算动身前去典膳房看看情况。
经过一游廊时,疏月端着茶盘迎面走来,“五姑娘,典膳房的人好多,方才奴婢想去沏茶,典膳房的人让奴婢在外面等着,这才等得久了些。”
崔苡茉看着眼前沏好的热茶,无奈道:“厢房里也有茶,不必再重新沏一壶。”
疏月却不赞同:“厢房的茶都凉了,五姑娘你身体虚弱,大夫人叮嘱奴婢切记不能让你喝凉的吃食,奴婢这才去典膳房让人沏一壶热茶。”
崔苡茉无奈,“可我们在长公主府上,宾客众多,典膳房哪能顾得来。”
疏月笑吟吟跟着她回厢房,“奴婢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未来王妃。”
崔苡茉笑笑:“你这丫头……”
主仆两拐过长廊,消失在尽头,浑然不察长廊另一端站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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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的厢房,崔苡茉一杯茶下肚,肚子顿时暖和起来,手脚的冰凉也驱除了些。
“疏月,卢嬷嬷喊我和你过去。”
门外金珠朝里面喊道,疏月忙不迭出来,“卢嬷嬷喊我们过去做什么?”
金珠想到四姑娘吩咐她做的事,虽不知缘由,但她身为奴婢只能照做。
“我怎么知道呢,快跟我过去吧。”
“那行,我去跟五姑娘说一声。”
两丫鬟离开厢房后,崔苡茉坐在桌前,渐渐地觉得有些困,撑着下颌昏昏欲睡,同时觉得身体有些热……
等她再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帷幔,四周窗牖透进来薄薄的光亮,而她此刻倒在锦被之上。
“疏月……”
崔苡茉撑起半个身子,觉得身体反应好生奇怪,又热又无力。
“疏月……”
等她从床榻上坐起来,掀开帷幔时,入眼忽然看到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崔苡茉看了一眼周围,不是在她厢房里,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采花贼。
紧接着心口泛起寒意,她一个未出闺阁待嫁的姑娘被掳到别处,还和外男共处一室。
即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更何况……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反应,也在提醒着她自己,定是被眼前的男人下了药,欲夺走她的清白。
崔苡茉攥紧垂落在脚边的帷幔,撑着三分清醒,克制着反应呵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竟然……胆大包天采花采到我头上,要是让我外翁知道,你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崔苡茉搬出外祖父景翰林出来,试图吓退这宵小,然而那人听后一动未动,崔苡茉不由得暗恼,撑起身子站起来,光影错落,她终于得以看清面前的男人。
“你是——”
崔苡茉震惊不已,这人让她好生眼熟。
“你是……”
她吃劲地努力回想,终于让她想了起来,这人是她在容山寺遇到过的一位青年僧人。
方丈说是世家公子来念经修行,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没曾想,她竟然在这里遇上这位世家公子。
面如冠玉,目若寒星,确实有世家公子的气度,可周身又萦绕华贵之气,隐隐有一股久居上位者的从容,教她生出一丝奇怪。
当崔苡茉目光缓缓下移,触及对方身上的玄衣纁裳,乌纱翼善冠上的二龙戏珠,绣着五爪龙纹的织金袍服系戴玄色玉圭时,再一次惊愕——
这人真正的身份恐怕并非是当初方丈说的世家公子,而是……当朝太子!
只有当朝太子才敢穿五爪龙纹的袍服!
崔苡茉脑海混沌,为短时间颠覆这人的身份而无措,重新对上对方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睛,她感觉到强烈的注视感和审视。
霎时间,一身冷汗沁湿后背。
“您是……太子殿下?”
崔苡茉艰难溢出这道问话,同时也心如死灰,倘若给她下药的人是太子,那她即便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自己的。
她咬牙将领子裹紧了些,垂眸缓声道:“太子殿下,您是读过圣贤书修过道心的人,臣女许是有几分姿色,但臣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