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试探,都只能停留在原地。作为人类时候的无惨常年病重,从来不会尝试任何剧烈的活动,不曾研习过任何武道,而成为了鬼之后的无惨,对这异于常人的躯体满意极了,完全没有想过需要像那些普通武士一样练武。
他的战斗经验寥寥无几,一只手还抱着他的女儿,头顶隔着一层厚重的伞面,就是能够将他杀死的致命阳光,而对手却是当世顶尖的剑士。与此同时,炎热的光线之下,平清正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但是,他却空不出一点空隙去擦拭顺着眉骨流下来的水滴。站在他对面的鬼肢体可以再生,而作为人类的他,没有任何失误受伤的机会。一旦失误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将对方拦在这里。平清正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他看准时机,出刀挥砍,仿佛能够带动起夏日空气中扭曲的气流。
这一刀正砍在无惨的腰腹,顿时鲜血迸发。这经验丰富的武士并不恋战,而是在对方的伞面阴影即将覆盖下来的时候迅速后撤重新拉开距离。
一一他是对的。
吃痛的无惨自身后爆发出三根长长的刺鞭,如同成年人的腰腹一般粗细,却又像是竹子一样有着许多凸刺的骨节,如同食人花一样张开花瓣,将将扫过平清正的手臂,留下一片鲜红的血痕。
“你的刀,是从哪里得到的?"无惨问道。他赤红的眼瞳中显出一种异样的危险,受伤之后强行恢复这样的刀造成的伤口,他开始感到饥饿了。“自然是请经验丰富的刀匠冶炼打磨而成。"平清正不卑不亢地说,“取了很珍贵的能够吸收阳光的矿石,能够对你这样的生物造成伤害,倒是意外之喜了。他的气息稍微有些不稳,很快就被他通过特殊的调整方式重新平静了下来。尽管平清正多次试图将对方手中的伞打落,但是无惨却很小心,太刀几乎不能触碰到那柄伞的范围。
两人呈现出一种僵持的状态。而这周围,平清正带来的武士们将这里团团圈住,每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对着无惨如临大敌。在这紧张的对峙之中,怀中的孩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无惨顿时垂下眼眸,注视着他的女儿,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低声说道:“再坚持一会。”
自私自利的时间久了,为数不多的温柔便都洒在了他的女儿身上。无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话语的时候,倒真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在安抚自己的女J儿。
沙理奈身上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可是,她的身体同样也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属于无惨的血。无论用怎样的解决方式来救她,都要在离开这里之后才能够实现。
无惨使用腰后延伸出的刺鞭借力,向后想要离开这个包围圈。他的手臂一扬,长鞭极其短暂地暴露在阳光之中,洞穿了拦在他面前的一名武士的胸口。对方的血花与无惨的血同时在阳光之下喷溅开来,被太阳炙烤带来了真实的伤害。
包围圈出现了细微的空档。
“拦住他!"平清正呼喊道。
不远处的府兵沉默着张弓搭箭,箭簇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反射着锐利的光亮,箭雨降落,想要阻住无惨的去路。
这些碍事的羽箭的确稍稍影响了无惨的速度,但是他铁了心要逃走,便没有人能够真正停住他的脚步。
只是…
无惨的眼神暗了下来。
纷乱的马蹄落在地面上产生了无可避免的震动,山林之间,在无惨所选择的去路的方向,全部武装的检非违使橘秀二带着百名增援赶到了这里。无惨向后瞥了一眼,那里是平清正已经重新指挥成型的队伍。腹背受敌。除了战斗,没有其他能够脱离现状的方式。“束手就擒吧,这位产屋敷家的公子。“橘秀二勒住缰绳,坐在马背上俯视着他。他的言辞彬彬有礼,但是语气却显出一种不带感情的敌意,“这样说不定还能得到今上的网开一面呢。”
“你还是做梦来得更快。“无惨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句话。他不会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其他人手中,更不会接受任何审判。如果现在不是太阳光最为浓烈的白日,无惨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束手束脚,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成为他手下的尸体。他欺身上前,而橘秀二则是一翻身站在马背上,拔出腰间的太刀迎战一一他的剑术几乎不逊于自己的好友平清正。
无惨被迫向后退开,彻底被汇合的两股军队包围。橘秀二与平清正一前一后向他发起了攻击。他们一个专攻他手中所撑着的伞,而另一个则是攻击他本身。无惨抱着怀中的沙理奈,在两面夹击之下顿时落入下风。他狼狈地躲闪,却很难兼顾到所有的位置,手中的伞不可避免地有了破损,阳光透过缺口洒在了他的脸上,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痛。无惨的动作慢了一瞬,身后,平清正的太刀趁此机会洞穿了他的腹部,刀尖从腹前的布料之中刺出,露出一抹锐利的寒光。来自于检非违使厅的放免们将被桐油浸透的摈绳高高抛起,准确地将无惨套入了其中,摈绳被飞速地收紧,以瞬间能够搅碎骨骼的力道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无惨动弹不得,他环顾四周,血红的眼瞳显露出一种浓烈的憎恨。为什么?这些人,一张张令人厌恶的脸,弱小的人类,全部都在试图将他杀死。
他所有的野望都只是毫无拘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已!平清正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