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默契地住在一个房子里,哪怕他们早就买得起很多房子。只有一方有需要,其他人都可以倾尽所有。
林昭昭来到这里,像往这个平静家注入一股流动的水。她很体贴但不至于殷勤,总是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一旦他们有一点不和,她第一反应就会出来打圆场。平时看着有些拘谨的小女生,在医院遇到难缠的病人会装成病人主动帮他解围。
其实,谢临在更早之前,就听过弟弟提起她。那时候谢竞嘴里称呼她“林秘书”,说她还算机灵,有时候又说她笨得可以,是在职场上会心软帮别人干活的老好人,“一个人在职场六七年还性子这么软,只能被人欺负死。”
他提起她时有时会轻笑出声,还说她经常在背后偷偷骂他,他都知道。也许那时候已经有蛛丝马迹。
弟弟会这样谈论周砚吗?
他会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心软吗?谢竞似乎并不是会因男女之别对女性格外怜惜的人。
谢临在感情上没有他们那么迟钝。他能感受到自己和弟弟对昭昭都有好感,但不能确定这份好感有多深,也许只是很浅淡的喜欢,也许会越来越深…这种不可名状的感受谁说得准。
只是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不至于影响兄弟感情。这一点不同特意去说,他们也有共识。
他甚至有更疯狂的想法,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马上被自己压下去了。他三十四年的人生都很寻常,上学、工作、看病、带带学生,他实在不想尝试太超常的关系。
谢临摸了摸摆放在桌上的棕色机械小熊,他拧了拧发条,穿着白大褂的小熊动作笨重地起身,念着:“谢医生站起来休息了。”他没注意到自己凝视着小熊的眼神有多温柔,没有一丝伪装,眼神温暖得真实。
有时候他面对自己的学生也会笑得温和,心里想的却是: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笨的人啊。
谢竞一边看文件一边余光不时瞥着电梯的方向。电梯门打开,昭昭走出来,他的视线马上黏上去。她白皙皮肤中透着淡淡的粉,一双大眼睛像一汪清泉,此时眼尾微微泛着红,像被轻轻晕染过。长长密密的睫毛下,微红的眸子压抑着的感动。弯弯的盾毛轻轻蹙起,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嘴唇也是淡淡的粉,微微抿着,嘴角微微向下耷拉。
她在发呆,没注意到谢竞的视线从电梯门打开就黏在她身上。她被大哥骂哭了?
不可能。
谢竞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她被他骗哭更可能,他是知道大哥那张嘴有多能说,人有多能装的。
这种人最能哄骗小姑娘了,更别提昭昭这种容易被骗的。其实昭昭比谢竞小不了几岁,但是她长得就显小,性格也不复杂,很容易让人自动代入兄长的身份。但她确实不是小孩了,至少他晚上做梦不会这么觉得谢竞见她要回房间,赶紧叫住她。
林昭昭这次很警惕,“怎么了?”
谢竞拍了拍沙发,“过来坐会。”
“你不会又要靠着我睡吧,你沉死了你知道吗!”林昭昭想到那天他拿自己当枕头,把自己腿都枕麻了。谢竞无奈,他也不知道忽然叫住她干嘛。只是凭本能就这么做了。只好找个借口,“跟你说点工作的事。”
林昭昭果然乖乖过来坐到他旁边。
谢竞也没办法了,随口问了问明天的安排,“明天那个级别低的会你帮我去开吧。”
她杏眼微瞪,指着自己,显然很诧异。
“最近会太多了,你去帮我代一下,开完会回来跟我说就行。"谢竞想了想,“如果谁不听你讲话,你来跟我告状。”林昭昭被他逗小孩似的语气噎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应下了,工作上的事,她向来很听他安排的。
第二天林昭昭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虽然她陪谢竞参加过不少会,不过还是第一次完全是自己主持的。她看了谢竞今天的安排,发现他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其他工作,恐怕只是想躲懒而已。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气氛本就因为即将讨论的项目而略显紧张。林昭昭今天第一次坐到了会议桌主位,下面汇报的人不少级别都要比她高,她心里也觉得这个场合有几分荒谬。
不过总裁办的人就是这样,说句不好听的,像皇帝身边的太监,级别是不高的,离皇帝是最近的。所以偶尔“传达圣听”的时候,会造成大臣心里愤愤不平,骂不了皇帝就骂太监的情况。
林昭昭身着一袭简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耳际,显得优雅又干练。她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目光平和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准备认真记录会议内容。会议刚开始,一切还算顺利。各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着项目进展,林昭昭时而专注地倾听,时而在资料上快速地记录着要点。但当汇报到市场部的工作时,气氛忽然发生变化。
市场部主管李宏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故意提高音量说道:“谢总不在,咱们这会议啊,还得多亏了这位林秘书能来帮忙顶上。不过,这秘书工作嘛,毕竟只是处理些杂事,对于咱们这种核心业务,恐怕也不太懂吧。我看啊,这项目的一些细节,林秘书怕是还得回去再仔细学习学习。”林昭昭的眉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