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真相,栗山稚香更想的是回到那个世界。
她长舒一口气:“不过我说了这么多,也该轮到工藤君说一些了吧?”对方也意料之中地应声:“当然,请问。”时钟已经快靠到三点半,深夜中的公寓只剩栗山稚香这一户还亮着灯,她丝毫不困,而是朝工藤新一开口:“你为什么没有那些记忆?”少年端起杯子,又放下,起身去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熟悉的像是在自己家。
他边接水边问:“你相信神吗?”
栗山稚香:"?”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很难想象这是工藤新一能问出来的问题。
“以前是不相信的,不过以前的我也不相信平行世界…“她无奈,“所以或许会信吧,这世上可能真的什么都有。”
工藤新一端着水回来,重新落座,又问:“那你相信死而复生吗??”栗山稚香:“!”
她抬头看着少年,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以前我是不信的,"栗山稚香顿了顿,慢慢道,“无论是′世纪之星'还是什么传闻,这种让生命失去意义的事情,我是不信的。”少年没说话,只看着她,好似知道她还有后文。栗山稚香抿唇:……但是,今天下午,发生了让我不得不信的事情。”“下午?我记得你们离开咖啡厅的话,接下来是去……森谷帝二的家里。”“是,你认识他吗?那个森谷帝二。”
“有所耳闻。之前似乎是东大建筑系的教授?有自己的设计风格,后来因为爆炸案入狱,再出来之后就开了私人工作室。”栗山稚香:…”
这还叫“有所耳闻"吗?那真要说“知道”,那该了解到什么程度……她心心里吐槽了一下,继续道:“没错,下午我们就是去摆放了森谷先生。”“在那里……“栗山稚香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工藤新一,“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看到了他死而复生的一幕。”阵平哥和琴酒都以为她太累了,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这一刻,在工藤新一问出她“是否相信死而复生”这件事时,她却开始相信自己…并期待对方也相信自己。
黑衣少年神情稍显惊讶,栗山稚香心一紧,但随即,他却笑了。“当然,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因为我也遇到过。”
工藤新一稳稳的话落地,栗山稚香忽然有了底气。栗山稚香抿唇,又道:…虽然是题外话,但我好像忽然能理解安室前辈选择你的原因了。”
“你遇到的是谁?"她又问。
工藤新一道:“太多了。”
“诶?”
“父母、朋友、路人……太多了。很多人这一秒死在我的面前,下一刻就会重新复活,他们有的会因此忘记一些事,但的确是活人无疑。”“忘记一些事……所以之前你才说,我死了。”“对。”
原来是这样,自己隐藏不了的遗忘在对方眼中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而当时的列车厢里只有她和藤山彦,所以工藤新一一开始才以为是藤山彦杀了她。工藤新一继续道:“你问我为什么没有那些笔记本里的记忆一一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一一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是特殊的那个。”很中二的话,却在工藤新一的嘴里被平淡的地说出。“因为我是特殊的那个,所以只有我能看到别人死而复生,只有我没有那些记忆,只有我意识到这世界有问题。”
只有、只有、只有。
栗山稚香定定看着工藤新一。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不仅是安室透和她,其实工藤新一也一样一一他们都从彼此身上,得到了终于找到同盟的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