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拉着往外走,苏赫阿那顺便把帐子里的几处炉火扑灭,毕竟待客,烧的是黑石不是牛粪,一看就是个很节俭的大汗。来到一处僻静空地上的时候,苏赫阿那连林一在这几天赤手空拳打下了塔塔尔部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她站在雪地里,直接往下褪毡衣。虽然那身沾了很多煤灰的毡衣是有些脏臭该脱,可是大冷的天幕天席地做、做这个?苏赫阿那飞快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旁人,略微有些犹豫,他知道林一喜欢从睡帐往外走,喜欢玩刺激,他已经拒绝过多次,但好几日不见,她又这般热烈。年轻女子总会有些任性的地方,他这个年纪应该略微包容着些,虽然有些伤脸面,可是她要是很喜欢的话……
嗯,在外面只待一会儿好了,待久了会有人找过来,也会受寒。正思索着这些,苏赫阿那走近林一几步,想说什么,就见林一满脸兴奋地朝他招招手,然后脑袋下陷,翻出一个鸟头,紧接着整个身子扭曲反转扭曲反转,从一个高大女子变成了两米八的巨大禽鸟。苏赫阿那停步,林一的鸡喙开合,口吐人言:“这是我的本体,第一次看可能不怎么适应,看习惯了就习惯了,我自己也习惯好几年了……虽然挺想告诉你,我是什么神鸟之类,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应该坦诚相待,其实我就是这个样子的鸟。”
她没什么重点地说了一堆话,什么飞舟星际宇宙流水线混基之类,苏赫阿那没怎么听懂,但听懂了林一的过去,像是那种部落的奴兵一样被使用着,但是很挣扎很努力地活下来了。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常人的那种惊慌畏惧,只是眉头紧紧地拧着。好半晌,不知苏赫阿那听到了哪里,眉心又松开,呼出了一口白气。林一还在说:“我在辽东的时候,就一直很想飞回来看看你的,可是怕你害怕,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遍,还是想要和你说。如果、如果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在哪里都能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含糊了,像是不大愿意说这话,苏赫阿那走上前,原本是想抚摸林一的羽翼,但一伸手就没入了她柔软蓬松的腹羽。林一张开翅膀,很小心的抱住了他,苏赫阿那整个人被埋入林一胸腹蓬羽里,双翅合拢包围着他。
寒风凛冽的天气,被巨鸟的羽毛笼罩住,竞然一丝冷风都吹不进,迎面是鸟类自带的气味和热度,苏赫阿那直到抱实了林一的腹部,才确认这不是他昨晚做梦的内容,而是真实存在的。
从巨鸟的怀抱里脱身出来,苏赫阿那仰头看林一歪着的鸡头,沉默片刻,失笑道:“没关系,你能坦诚对我,是我之幸。其实雪域的传说里,雪域人是神女与狼交而生,几千年的神话了,狼神是所有部落的源头,把故事换成鸟神也很好,我不喜狼,我喜爱鸟。”
林一的鸟脸有些不明显的红,不明显主要是因为鸟脸皮过厚的缘故。回到帐子里,苏赫阿那甚至都没点火取暖,他一直被林一挡着风雪,偶尔抱几下,在外头风雪漫天的环境下回到帐子里竞然不觉得冷。摸一摸,额头上还起了一层薄汗,这不是被吓的,而是鸟羽真就这么温暖。林一已经是个人模样了,正在大座上翻来覆去,很兴奋的样子,苏赫阿那还是把火炉点起来了。
鸟的话不怕冷,但人身应该怕冷?不确定,第一次养,要好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