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鸟翅膀那里夹一柄金斧钺,然后她要打掉塔塔尔部,所以可以在军旗上画连绵山脉和湖水,鸟可以站在风景里面!克烈部的图腾是狰狞咆哮的狼头,她可以在爪子底下画一个被踩着的狼头,真是想想都威风极了!
绣工都是萧玲珑从洛下带来的陪嫁人员,这小半年来已经习惯了雪域部落的生活,也认了命,但就这种要求,再认命也得挣扎挣扎。一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绣娘小心翼翼地说:“殿、殿下,军旗上绣纹过多,会因为绣线重于布料,飘不起来,所以一般只是绣单字、简单的图腾,或者用浅色的军旗直接在上面绘画,如果是绣的话,不能太多重绣…谁家好人在军旗上绣插图啊!
林一从朴实的毡衣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珍珠放在桌上,绣工们面面相觑,顿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如何让军旗在满绣的情况下可以迎风飘飞。大雪连天,苏赫部落暖洋洋过冬的时候,萧玲珑从马车上下来,停在了河间郡世族董家的门楣前,江骋驾车,等在外面。叶朔娶妻董氏夫人,原本只是寒门和寒门之间的结亲,老元帅本身家族败落没有亲眷,董家那时境况好一些,又见年轻的叶朔人才难得,便如约嫁女。未料五十年杀伐,昔日的破落寒门董家被拉扯到河间郡第一大族的地步。叶朔去世后,董老夫人年事已高,不愿待在伤心地,返回了娘家,对于这个老祖宗,董家是万分小心地照料着。
老夫人在,叶老元帅的人情就还在,老夫人若没了,董家又没什么出彩的人物,要如何面对河间郡中被压制这么多年的其他世族?今日赶巧,在萧玲珑登门前,中午时已经自洛都接了一份皇帝诏书,董家人欢欢喜喜地请了使者住下,回来都依在董老夫人屋里说好话。诏书自然是魏帝萧宏的传信,他大概知道自己这个爹在公主面前没什么颜面,可辽东那块地他是真想要回来啊!多花点钱倒没有什么,失土之责可是得记在史书上一笔的,但林一不光不理睬他,还回雪域去了,临走杀了一堆世族。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户,低品世家,但也引起很大的风波,是魏帝以叛国的罪行才强行压下世族的怒气。
而这,在魏帝看来是女儿是因和亲的事对他有气,思量过后便给董老夫人去了诏书,召她北上去和玲珑公主见上一面,让这个有颜面的长辈去劝慰一二。不要因为和皇父别苗头,就要使公主性子,连累得故国蒙受失地之苦,要想想辽东的百姓啊!
董老夫人在河间,之前自然也听过外孙女收复辽东之事,说实话,她以为是以讹传讹来着或者人家苏赫大汗有别的可敦。魏人又不是很了解雪域的婚制,但后来越传越真,老夫人严令董家上下自己不得传扬,但这回收到了诏书,心里踏实下来。
董家有个才嫁进来不到一年的新媳妇儿周氏女嘴最灵巧,哄着老夫人道:“都说公主传了老元帅的本事,真是不假!就是老元帅再生,收复辽东也不是那么容易呢。从前都说我们公主脾气大,如今这事出来,谁还敢笑她!是活脱脱的一个女将军、女元帅!”
“还有那苏赫大汗虽是老迈了些,可真是宠着公主,万人的骑兵说让她带出去就带出去了,也是公主本事,能把辽东给夺回来。现下老夫人去做说客,其实哪里是说客呢?保不齐是殿下想外祖母,才专程置的这场气!老夫人从前总为公主哭,怕她在雪域过得不好,如今可安心了。”董老夫人心里也顺畅,叹道:“她是彤儿养的女儿,做不出为外族打江山的事,待我过去看看她,叫她消消气,这几天多准备些珍玩器具,时兴布料,我只盼她过得好。”
正说着,外间来报,说是公主来了。
每逢叶朔出征,董老夫人就在洛都长住,那时董家人也经常去投奔老夫人,年轻的子侄想求官,适龄的姑娘要嫁洛都的世族,这些全是老夫人一手安排,所以认得萧玲珑的董家人是真不少。
萧玲珑拧眉进门,一路上遇到的董家人她一个都没理睬,到了老夫人跟前,顿时眼眶一红,哭道:“外祖母,玲珑好不容易逃了婚事,又在郑北山那里受了好多委屈,差点就见不到外祖母…”
她诉了很多苦,起初只有三分真心,越说越难受,忍不住落下泪来,忽觉风向不对,随后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老夫人打完,苍老的手颤抖起来,对上外孙女惊愕含泪的眼眸,也忍不住落下了泪。
事不是你做下便罢,逃婚也罢,可你竞是给外族送了个大元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