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周围一片附和。
黛黎在心里默默算着。
勘察几个侧门哪个兵力最少需要时间,召集百来号人需要时间,传令配合后续行动也需要时间.……
得再拖一拖。
“等等,你方才自称北军的中尉,口说无凭,你把你的令牌扔过来让我瞧瞧。"黛黎突然道。
钟卓惊愕,“这还要什么令牌?如今正值宵禁,能如此光明正大在城中行走的,唯有我们城防军巡。”
黛黎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你口中的小贼连宫里的珍宝都能偷,偷了以后还能全身而退,若无团伙协助如何能做到?且君侯与隔壁的几个州牧有姐晤,焉知尔等是否真的长安军巡?”
钟卓皱眉,他和一旁的副官低声说了几句后,到底从兜里翻出令牌,“君侯夫人您开门,令牌在此。”
黛黎:“从上面扔过来。”
钟卓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侯夫人真是一点当都不上。僵持了片刻,他终是将令牌往上一抛。
黛黎只见一物从上落下,等不及待它落地再拾起,她直接抬手接。那面铜令牌不轻,砸得手生疼,黛黎倒吸凉气。
顾不上手疼,她把令牌往身旁的士卒手里一塞,再轻声吩咐了两句。后者眼瞳微颤,毫不犹豫拿着令牌发足狂奔。
“君侯夫人,令牌检查过了,可以开门了吧。"外面的钟卓喊。黛黎应付道:“我一介妇人,识不得这令牌,你稍等片刻,我去喊我夫君的副官来。”
外面又开始笑了。
“君侯夫人何需如此折腾?你将门打开,我手把手教你如何识别令牌。“传闻夫人艳若桃李,有月神之貌。若是待会儿见了君侯夫人,中尉怕是得一心二用了。”
“哈哈哈哈哈!”
乔望飞拿着刀的大掌用力得指骨发白,恨不得将他们拆骨作柴,割肉为炊。黛黎给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
这些话于她来说不痛不痒,唯有多争取些时间最重要。只要今夜能成功出城与郊外的玄骁骑汇合,来日谁人头落地还不好说……那边笑过一轮后,又催促黛黎。
黛黎正欲再找个借口敷衍,陡然有一阵喧闹从西侧传来。那仿佛是深水炸.弹炸开,惊起千层巨浪,将原本维持着的、摇摇欲坠的和平尽数打破。黛黎眼底划过一道亮光。
来了!
乔望飞连忙道:“主母,此地危险,您先避一避。”黛黎武不善作,自然不会留在第一线。她颔首,利落转身离开,衣袂扬起的一角在月夜下像雌狮张开的利爪。
正门之外。
钟卓惊愕地看着西方,“那边为何如此吵闹,究竞发生了何事?”有马蹄哒哒奔来,通风报信的军巡扬声喊:“中尉,秦府的西门开了。咱们的弟兄正和那边的北地军僵持,但对方人多势众、奋力抵抗,咱们暂时落于下风,请中尉支援!”
钟卓猛地转头望向紧闭的正门,他嘴边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些,像鬣狗进餐前的庆祝,“君侯夫人,贵府既已开了西门,想来不会介意有人从其他几个门入内吧。来人,翻墙过去!”
早有准备的军巡闻声搬着梯子上前。
大
北侧门方向。
等候中的秦氏兄弟听闻西侧有动静,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秦宴州低声道,“再等十息。”
门外有脚步匆匆,听着像一分为二,一半向西面,另一半则向正门涌去。数了十息以后,北门"咯滋”一声开启。
秦宴州和秦祈年带着十个北地士卒往外冲。一行人一手持刀,另一手拿着一个钩爪,与坚硬铁制钩爪相连的长绳绕在臂上。外面的军巡走了一批,但仍未散干净,如今见有人出来,吆喝着提刀过来。但还未喝上几声,忽见一道鲜艳的赤红朝前喷薄而出,有人愣住,后知后觉视线已全然颠倒,颈脖痛得厉害。
“咕噜噜”,有什么东西滚落下地。
一连解决了几人,兄弟俩横度了巷子,齐齐将铁钩爪甩到对面府邸的墙上,再利落往上攀。
不过这头刚登上青州府的墙,所有人都顿住了。冷莹莹的月华之中,底下一排排箭头对准了他们。
“别放箭,我是隔壁的秦三,过来找南宫小六玩!"秦祈年坐在墙头上。秦宴州忍不住侧眸看了少年一眼;后者察觉到了,对着兄长无奈摊手。这会儿还不表现得熟络些,他们估计下不了地。而且大家已有一饭之缘,怎么不算熟呢?
秦祈年单方面觉得算。
久在墙头上不安全,极易成为箭靶子,外面的军巡见状也纷纷举了箭。“先下去。”秦宴州跳下。
众人紧随其后。
秦氏兄弟费了些功夫,终于见到了南宫子衿。而与此同时,秦府的西门之乱落下帷幕。
当初西侧门安置了一百人。
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北地士卒配合默契,如同巨狼张开的血盆大口,轻易将涌入内的长安军巡化整为零。
一具具尸首倒下,又被战胜者除了上衣。而这些上衣被大致分成了三份。“我领人去司州府。荀禾,你领一队人前往徐州府。周金园,你负责豫州。"任务很快分配下去。
荀禾走在最后,当他领着人将将离开时,突然被一个飞奔而来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