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75章
莉迪娅的房间。
这是七个周目以来，安古因斯第一次和心平气和的诺克提斯进行一场没有生命威胁的对话。
也是安古因斯第一次拥有抱大腿的美好体验。相处这么久，哪怕是最不聪明的小蛇也能看出，只要有莉迪娅的约束，诺克提斯就绝对不会成为他记忆中那个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都赶尽杀绝的超级大质头。
和诺克提斯站在同一阵营是什么感受？
安古因斯可以明确地说，哪怕现在脑子钝钝的，但在他认真回忆并讲述他所掌握的所有信息时，看到诺克提斯神色淡然的模样,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大的安全感。
说实话，在前六个周目里面,比起“天灾”，主角团更多时候都在疲于“人祸”。他们受到的阻力太多太多，王室，贵族，教廷，乃至平民。主角团在众多势力中周旋挣扎，他们从来没有彻底加入哪一方势力攥取更多利益的想法，却也因此致使他们被各大势力同时针对。
这次不一样了。
安古因斯晃动蛇尾,看着诺克提斯的眼神仿佛在看真正的救世主。…这个人，不，这条蛇确实不大聪明。
从安古因斯的视角，诺克提斯掌握了更全面的消息。可以预见回到王城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忙得脚不沾地。不过眼下，对诺克提斯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安古因斯说得口干舌燥，他已经从仰面半躺的姿势慢慢将蛇尾挪成更加舒适的一大坨，为了表达对诺克提斯大人的尊敬，安古因斯特别注意没有让自己高过兄长大人。
诺克提斯完全没注意蛇蛇的小心机。
他盯着安古因斯腰腹处的鳞片看了好一会儿，皱眉确认：“你确定现在的状态，更趋向蛇？”
安古因斯点头。
他现在拥有许多蛇的习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维持半人半蛇的模样，但目前来说，安古因斯认为自己更习惯做一条蛇。在妹妹养了宠物蛇之后，诺克提斯特地去了解过蛇这种生物。他掰开安古因斯的嘴巴，观察他有没有长毒牙。不用幻术的时候，安古因斯的舌头是分叉的蛇信模样。他努力让蛇信乖乖待在嘴里，张大嘴“啊一一"了好久。
“啧。“诺克提斯嫌弃松手，“连毒牙都没有，你还有什么用。”安古因斯委屈：…对不起，我没长牙。”
诺克提斯又问："你的发情期在什么时候。”安古因斯脑袋一懵：“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条蛇本质上什么也不懂。诺克提斯很满意。但他没表现出来，面上更加嫌弃：“蠢货。”安古因斯前几个周目也挨骂。那个时候艾尔顿伯爵大人会骂他“不知死活的东西”“令人作呕的友情”和"在地狱里和你的同伴重逢”。相较而言，被骂“蠢货”让安古因斯倍感亲切。他翘起尾巴尖。
诺克提斯对他谄媚的小模样熟视无睹，又详细问了许多问题，最后他盯着安古因斯的眼睛，淡淡道：“想留在我妹妹身边，你必须付出代价。”安古因斯想也不想猛点头。
“……不用用脑子？”
“您向莉迪娅保证过，不会伤害我。"安古因斯笃定道，“我相信您对莉迪娅的承诺。”
……啧。”
诺克提斯提出的条件是，让安古因斯自愿和莉迪娅签订主仆契约。说到底，他不可能信任一条外来蛇，更不愿意毫无防备地让安古因斯待在莉迪娅身边。
他必须确保，妹妹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都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潜在威胁。
主仆契约，是一种已经被命令禁止的魔法。第一位发明出这种契约的魔法师，本意是想让他的宠物变得听话一些。后来在后人的改良推广下，主仆契约被广泛运用到人类社会中，导致贵族大肆欺压家中仆从。
再后来，某任极有血性的国王直接暴力镇压所有贵族，将主仆契约列为禁术，禁止所有人使用。
在王宫的藏书阁中，还记载着主仆契约的咒语。这是诺克提斯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
无论安古因斯是人是蛇，只要他自愿和莉迪娅签订主仆契约，他就能永远留在莉迪娅身边。
失去自由，失去人格，失去对人生的控制权。安古因斯看着他，重重点头：“好。”
通过最后一道考验，安古因斯明显感觉诺克提斯对他的态度有了非常惊人的转变。
笨蛋蛇在他的试用期期间，接到了诺克提斯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回忆完毕，看着莉迪娅陷入沉思，安古因斯那条看不见的蛇尾越缠越紧。他应该没说错话吧？
诺克提斯交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他在莉迪娅面前说一些“诺克提斯缺乏安全感"之类的话。
安古因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一板一眼原封不动向莉迪娅转述。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莉迪娅十分不可思议。她的哥哥，怎么会缺乏安全感呢？
她明明有那一-么爱哥哥，为什么哥哥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于是莉迪娅开始仔细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回忆越多，她的底气越不足。好像……自从安古因斯出现以后，她真的瞒了哥哥好多好多事情。在密林之森的那段时间也是，哥哥没和她一起进去，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