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57章
借用玛利亚的话来描述,这片大陆和所有老套的异世界幻想冒险故事里描写的一样,都拥有光明与黑暗两种元素。
不同的是,在这片大陆上,只有人类、精灵、人鱼和魅魔四个智慧种族,从未有过神明的存在。
在玛利亚刚刚认识精灵王的时候,曾无数次追问他,活了这么多年,真的一点儿都没听说过什么光明神黑暗神的事迹吗。几乎拥有永恒生命的精灵王每一次都非常确信地回答:“从未听过。”玛利亚是个非常奇特的女孩子。哪怕作为友人,精灵王也总是很难跟上她的想法。
譬如她言之凿凿所说的“神明一体论",特别有逻辑且自称一套体系地编造出“光明神”和“黑暗神"两大神祇,精灵王在她那里听到过好几个有意思的版本,其中被玛利亚念叨过最多次的就是“人格分裂论”和"双胞胎论”。“按照玛利亚的说法,光明和黑暗相生相克,不可分割。“精灵王说,“当年,她时常惋惜没机会见到一对外表相同但气质迥然不同的貌美神祇。”提起过去与友人的回忆,精灵王忍不住多说了一些题外话。莉迪娅听得入迷。虽然她现在知道世界上并不存在神明,但玛利亚祖先随口说出的故事对她来说都蕴含引人深思的道理,她不期然想起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两本日记,当时忙着找解除诅咒的线索,只粗略翻了翻,现在想来,等她回家以后应该拿回房间仔细翻阅。
不知不觉话题扯得有些远了。精灵王从回忆中抽离,继续往下说:“在得知这个世界没有神明之后,出于好奇,玛利亚曾提出过几个有关′造神′的设想。玛利亚本人并不打算追求永恒的生命,也没有成神的打算。与其说是设想,倒不如说是她闲来无事随手创造出的几个有意思的睡前故事。一一同普通睡前故事的区别在于,玛利亚所创造的故事真的具有切实的可行性。
“玛利亚曾与我探讨过许多种方案。最终我们共同认为可能性最大的一种,是通过信仰的力量构建出光明与黑暗两大神祇,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和元素拆分,将光元素与暗元素以最极端的方式注入到选定的′神明躯壳′中。”说到这里,精灵王停顿片刻,饮下一杯清水润润干涩的喉咙,语气变得沉重:“这本是我们闲来无事的随谈。但我想你们已经意识到,如今,真的有人在暗中谋划这件事。”
好消息是,从精灵王发现有人谋划到现在,已经过去三百年,他至今没听说过任何相关进展。
坏消息是,三百年前精灵王发现这件事时,这片大陆上的黑暗元素浓度已经增强到开始影响精灵们的生活,亲近光明的密林之森首当其冲被黑暗元素蚕食精灵王一心挽救他的子民,无瑕估计大陆上的其他种族。为了族群安危,他不得不动用全部力量创造出一个异空间,带所有精灵离开大陆。“我带孩子们离开的时机太晚,等彻底安顿好的时候,几乎所有精灵都被沾染上黑暗气息……对精灵来说,这等同于慢性死亡。”精灵们拥有永恒生命的前提是他们永远生活在光元素充沛的地方,原本密林之森的位置就是整个大陆的光元素最浓厚最活跃的板块。可一旦受到黑暗元素的侵蚀,精灵们就会日渐衰老,逐步走向死亡。为了挽救子民,精灵王又耗费巨大精力,借用精灵母树的力量剔除精灵体内的黑暗元素,一并被剔除的还有精灵们的记忆。莉迪娅恍然大悟:“所以刚才的精灵们才表现得从来没见过人类一样?”“是。“精灵王点头,“这是精灵母树赐予孩子们的新生。”只是这样一来,精灵王就更不可能放任精灵们离开密林之森。心血耗尽的他同样需要时间恢复静养,于是被逼无奈,精灵们蜗居在异空间的密林之森中,不再外出。
在安古因斯经历的六个周目里,大陆被摧毁了六次,所有种族都不曾幸免于难,精灵们虽然身处异空间,但最终也没能抵抗黑暗元素的蔓延侵蚀。信息量太过庞大,莉迪娅和卡洛维斯消化了好一阵才勉强接受。卡洛维斯率先提问:“我有一个疑问,您说有人想要′造神',为什么在大陆上只流传了光明神的传说,元素浓度急剧增长的却是黑暗元素?”这个问题,精灵王没办法给出准确答复。
这三百年他一直在密林之森修养,一直在想办法解决精灵族遇到的问题,中途还抽空生了个孩子,作为长生种,精灵王一贯的对应策略就是慢慢来,三百年间发生的事情起码能抵得过他过去两千年的生活经历。刚才他所说的已经是他能确认的全部信息,其他的,精灵王只能给出猜测:“也许,光明神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在暗中有另一股势力试图创造出黑暗这并非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人类的身躯,并非承载光元素力的最佳容器。玛利亚曾明确说过,如果要非要在这个世界上选一个人当光明神,她毫无疑问会选择使用精灵王的身体。
永恒的生命、天生亲近光明的力量,如果不是精灵王也会受到伤害、也会有无法做到的事情,玛利亚能原地封他为异世界光明神候选人。玛利亚曾拍着精灵王的肩膀感慨:“朋友,你什么都好,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不是人类。”
精灵王疑惑:“为什么?正因为我是精灵,我才会拥有这些特性。”“当然是因为所有故事都是由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