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可主子被禁足也有月余了,四爷一直没有松口,连三阿哥也进不来,那些人定是认为主子彻底起不来了,这菜色一日差过一日,虽说她们能用银子打点,可这日子只出不进,她也不敢乱花。她将热过的饭菜端过去,虽然卖相依然不好,但好歹能入口了,她低声道:“主子,您多少吃些吧。”
李氏看向桌上的两盘菜,这种东西在之前,别说是她了,就是连院子里的小丫头都不会用的,她虽没了四爷的宠爱,看到底生了四爷的长子,府里再是拜高踩低也不会缺了她那一份。
只是现在,她却只能吃这个了。
玛瑙自尽,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被苏培盛带走了,她身边只留了一个琥珀。她看向一直跟在自己的丫鬟,哽咽道:“跟着我这个主子,委屈你了。琥珀擦了擦泪:“主子说什么呢,奴婢本就是来伺候您的。”她从主子还是个小格格的时候便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知道主子脾气不好,可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家是包衣,生下来就是伺候主子的。只是和一些家中有人做官的包衣不同,她家穷,阿玛额娘又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到了小选的年纪,不用人催,额娘就把她送进宫了。后来被内务府选中,分到了四爷的格格身边。琥珀还记得第一次见主子的时候,她坐在窗前,听见动静抬头看她,眸子水灵灵的,是个十足的美人,她当时就想,她家格格日后定会得宠的,后来果象不出她所料,府里那么多女人,四爷最是宠爱她们格格。再后来,格格生下阿哥了,四爷为她请封侧福晋,可自己却来得少了,主子日渐失宠,可性子却是一日日地骄纵,对待下人也开始打骂,只是主子于她到底是不同的,她不愿出府嫁人,也是主子为她去求的主子爷。琥珀劝道:“即便是为了三阿哥和二格格,主子也得振作起来。”提起自己的孩子,李氏落下泪来:“是我犯了傻,牵连了他们,也不知他们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额娘。”
琥珀道:“主子说什么,福晋如此害我们,主子难道不想看看她会是什么下场吗。”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清楚,玛瑙定是福晋的人,特意用来陷害她们主子的。“主子如今只是禁足,四爷定是知道了玛瑙是福晋指使的,主子若是倒了下去,那才是如了福晋的意啊。”
她不是不知道主子在福晋眼中定是眼中刺,早些年,主子得宠,没少仗着宠爱给福晋使绊子。
谁承想,福晋忍了这么多年,竞然到今日才发作。李氏攥紧拳头,“你说得对,她让玛瑙诱我犯下错事,那般狠毒的女人,我要好好看看她日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要等到福晋自食其果的那一天。
夜半,年芷瑶睁开双眼,起身下床去看了一眼六阿哥,他在摇床上睡得正香,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受到手下的温度,放松似的呼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有时会在夜半惊醒,梦见她没有保护好她的六阿哥,让他被人所害,小小的身体躺在她的怀里,变得那么冷,那么冰。每当这时,她都会跑去侧间看上一眼福宜,前几次还把奶娘吓了一跳,后来她六阿哥将挪到了她的屋子里。
四爷过来为她披上衣服,“别着凉了。”
年芷瑶看了他一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将埋在四爷的怀里,声音有些颤抖,“爷”。
时间过得越久,她的心里就是越是后怕,心中越怕,也就越发的恨起了福晋,福晋,她从进府后从未主动与她作对,可她竞敢,害她的孩子。四爷心疼地抱起了她,“别怕,六阿哥好好的呢。”年芷瑶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爷,我这个额娘做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感受到瑶儿在他怀里发抖,四爷心里满是疼惜:“瑶儿做得已经够好了,是爷没有保护着你和六阿哥。”
他拍了拍她,“别怕,有爷在呢。”
感受到四爷的愤怒,年芷瑶低头擦了擦眼泪,今日她流的泪,总有一天,会让福晋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