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疙瘩(2 / 3)

至夜半,只见男人径直接灭了灯,兀自上榻。她唯一那件棉氅沾了血污,宫人们皆退到大帐口口丈之外,她也不能走了。犹豫了片刻,郑明珠破罐子破摔地爬上榻,扯起被褥钻进去,一动不动地躺着。

木榻上铺着温暖柔软的兽绒,锦丝被裹在身上,温度渐渐升高。不知是不是今日紧绷太久,刚沾上枕头,她便昏昏欲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郑明珠迷瞪瞪醒来,望着帐顶陌生的花纹和垂铃,怔了好一会才想起此处不是皇宫。

她仰颈押了个腰,翻身向榻里挪动,冷不丁看见萧姜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放大。

男人闭着双目,神色平和安静,似乎还没睡醒。郑明珠僵了一瞬,随后慢慢往后挪。她掀开锦被,正要起身离去,却觉前襟微冷,空空荡荡的。

这时,她才发现昨夜齐整穿在身上的寝衣此刻大敞着,原本裹抹身前的布料不知所踪,几道淡淡的粉痕赫然烙在皮肤上。她皱紧眉,开始在被褥里上下翻找,半天也没瞧见那布料的踪迹。最后,她视线向下,见那片鹅黄软布正被男人攥在手里,早变得皱皱巴巴。罢了。

冷静片刻后,郑明珠快速穿好衣裳,离开了皇帐。昨日未能顺利进行的祭祀,在今日午时左右完毕。祭告了天地宗庙,南北两军演武结束后,这场冬狩才算真正开始。南北两军以及宫里的郎官皆拨拔出身手矫健、能力出色的精锐,尽可在猎苑里大展身手。

一些受宠信重视的世族子弟,亦可带着府兵进入猎苑,若狩得雪鹿,可得金银战马等赏赐,对日后在朝的仕途亦大有助益。故而冬狩场上,无论军士还是世家子弟,人人拼尽全力,只为搏个好前程。帷宫大帐里,帝后坐于上首。几位公卿列座于左侧,朝中众大臣及其亲眷位于下首。

众人的视线皆汇聚在帷宫外的猎苑里,只听一声战鼓擂动,几队的人马如出弦之箭,很快消失在枯枝雪地里。

偌大的猎苑,各队人马分而散去,各自寻找猎物。坐守帷宫的众人瞧不见踪迹,纷纷回过头来,低声私语。

不到半个时辰,只听远处军士一声高喝:“小郑大人得野鹿而归!”“好!”

呼贺声纷扬而起,帷宫内外沸腾起来。第一个带回猎物的人,不论后续如何,总能占个头彩。

“郑氏子弟人才辈出,是太尉教导有方。”萧姜举起酒盏,笑对下首的郑太尉说道。

郑太尉连忙起身,恭敬回道:

“能得陛下赏识,是小侄之福。从前郑翰多好烟花打马之事,这两年的确改观不少。”

自从胶西王在封地暗自招兵买马,郑太尉不论人前人后,待萧姜皆不似从前那般怠慢,反而毕恭毕敬。

生怕被抓住把柄,成了胶西王反叛檄文上的一条。郑明珠放下杯盏,目光扫向下首的一众臣子,最后在武将堆里找到了北军中尉安启。

自郑翰猎回野鹿,安启的目光便一直盯着帷帐外,左右同僚皆借机会与郑太尉恭维寒暄,他却板着面孔一言不发。

安启虽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但以安启与郑太尉往日的交情,绝不会生疏至此。

可见二人已经生了嫌隙。

因为郑翰被安插进北军营,成了北军参事,奉命盯着安启的一举一动。旁人不清楚,郑翰的性子实在算不上好,是阿谀奉承、拜高踩低之辈。进了北军营后,就算明面上对安启恭恭敬敬,背地里对安启的部下是何态度,可就说不准了。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难以拔出。

该如何让二人间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呢?这时,又一阵喧闹的喝彩声传来。

郑明珠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帷宫外,只见一队人马自猎苑山林深处飞驰而来,为首的几名小将拖着三四头野鹿而归,归来的时间不比郑翰差几分,猎物却远远多于郑翰。

她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看向萧姜。

下一刻,萧姜一跃起身,望着猎苑里几名意气风发的小将,不住地拍手叫好。

“安启,你手底下的几个小将,个个皆是人中龙凤。”萧姜举起酒盏,面带笑意,语气更添了几分亲厚,“只可惜,安大人小气,将手底下的人看得紧。朕便是想请几个小将军来宫里切磋一番,你也不肯放人。”

安启正受同僚恭维,乍听到萧姜提起自己的名字,警惕心骤起。他连忙起身行礼,语速缓慢:

“…陛下谬赞。”

大庭广众之下,萧姜这番话倒好似与安启十分熟稔。这分明是把安启架在火上烤。

安启悄悄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郑太尉,悄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蜀外乌孙人兵强马壮,先帝在时曾再三整顿军纪,为的便是能抵御外敌,给边境百姓一个安宁。军中事务纷繁,臣实不敢放任部下行游乐之事。”“还请陛下恕罪!”

安启语气冷硬,直言回禀。此话一出,帷宫里鸦雀无声。萧姜默了片刻,陡然笑道:“好,安大人恪尽职守,忧国忧民,实乃众卿之表率。”

“来人,赏。”

郑太尉面色微变,随后恢复常态。

先是多次召北军校尉行角抵把戏,多番赏赐。现在又在众臣面前称赞安启。新帝欲拉拢北军?

可…以萧姜这一年来的种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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