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乡党运气好的被礼送出境,运气不好的被砍下头颅,拿去朝廷那里领个功勋。
曹昂也翻身上马,回头望着行军大纵队,接下来三年的时间里,他只能为曹操守孝,期间教育诸弟。
孝行无缺,不留把柄。
袁绍自会顺应舆论,举曹昂出仕。
三年后的形势会变化成哪种模样,曹昂无法预判,现在只能期望谯沛乡党的运气能好一些,多往濮阳集合人力、物力。
算一算时间,派出的第一波信使应该早已将信息送到了黎阳袁军大营,以黎阳到邺城这不到二百里的路程来说,送到黎阳,就等于将军情送到了袁绍手里。
现在去濮阳,如果赵基追的慢一些,己方多聚合一些人力、物力,反而能据守濮阳,等待袁绍的支援或调解。
若赵基追击的太快,那就快速渡河,保存实力。
曹昂又眯眼仔细凝视上游延津附近,看不清楚什么,可如果黎阳守军提前派人乘船来接引,最佳地点就是延津。
从延津登船,运船顺流而下并向北岸划船,恰好能抵达黎阳。
黎阳守军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所以也就没有相关的斥候通报。
想到这一茬,曹昂失望不已。
按着时间计算,昨天或前天夜里袁绍就能知情,袁绍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安排。
可袁绍没有这么做,也可能是袁绍下令了,可黎阳守军行动迟缓,不欢迎己方……也不对,袁绍如果要接应,那使者也应该抵达附近了。
思索袁绍的行为,曹昂做出判断,就对曹洪说:“叔父,袁绍使者至今未来,可知袁绍并无意与赵基交战。”
曹洪一愣,随即点头:“应该是这样,去年常山一战,赵基兵锋连破高干、袁熙,令袁绍忌惮不已。我军去投,他若出兵接应,在濮阳、白马之间与赵基决战,那不利于袁绍。”
曹洪说着抬手执鞭遥指白马山下、黄河南岸:“这里地势开阔,十分利于赵基麾下骑兵冲驰。赵基又有白马山可以掩盖行迹,十分不利于我军,也不利于袁军。袁军来的少,则不支用;若是兵马太多,短期内也难以集合。那赵基用兵以迅猛神速称著,他绝不会给袁绍调兵的机会。”
做完分析,曹洪感慨说:“这里爆发决战,不利于袁绍,他自不会轻易开启战端。”
曹昂点着头,神情沉肃看不出喜乐哀怒,只是说:“如此也好,我军也能从容休整,来日再择机复仇。”
曹洪默默点头,他对报仇已经没多少想法了,活着的人要考虑生存的问题,哪能一门心思想着为死人复仇的事情?
不是不想报仇,而是目前受制于袁绍,就目前袁绍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袁绍现在不想跟赵基交战。
赵基军中还有‘护国讨袁’战旗,现在袁绍出兵向南与赵基开战,岂不是坐实了国贼的指责?
袁绍也要考虑内部河北人的想法与脸面,今年的确不适合开战。
大概除掉公孙瓒,统一幽冀二州,袁绍才能放开手脚。
曹昂也不再思索、议论什么,轻踹马腹,引着百余名乡党亲骑顺平缓山路而下,沿着道路前往濮阳。
白马山北,有一条起源于县北郊外的道路,沿着黄河并行,通过白马县介入濮阳。
而这条道路西边,虽然通向酸枣,地形虽然平坦无比,却是黄河南岸的滩涂烂地,无法耕种,远远望着如似荒漠。
另一边任城国,天亮时孙策与太史慈正式分兵,太史慈与孙辅引兵五千,顺巨野泽东部驰道而行,直扑范县,将往东阿而去。
孙策本部留在任城国还在观望、等候赵基的使者,结果赵基的使者没来,张辽的使者先一步抵达。
彼此相隔二百以里路,看着遥远,可曹操新死兖州混乱无主。
已经不存在阻挠他们的地方势力,所以这二百里是野战路程。
对孙策或张辽来说,二百里路程真的不远,足够他们发动奔袭突击。
张辽也是没办法,赵基将管亥四部交割给他节制,这管亥四部是从孙策那里割过来。
虽说家眷人质已经跟着张昭迁入琅琊,可谁能保证管亥四部的稳定?
所以早早通知孙策,让孙策主动与己方保持距离,才能将管亥四部哗变的风险降到最低。
张辽理直气壮督促孙策加速行军,孙策再不爽也只能拔营,能走几十里是几十里,该有的样子要做出来。
跟张辽这里怄气毫无意义,忍耐着拿到青州牧、后将军、齐侯的诏令才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
只要孙策肯向着泰山移动,那张辽就能安心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两万余人,加上即将加入他麾下的闾丘简所部两千多人,张辽这一次极有可能节制、指挥超过三万人。
三万人就是一道坎儿,张辽甚至不需要建立什么功勋。
只要能完整率领三万多人出去旅游一圈,再完整把这些人带回来,那他的指挥大军团的能力就得到了证明!
以后再有这么大规模的分兵方案,那张辽纵然不是首选主将,也是副将。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履历,想成为当世名将,第一标准就是率领三万人以上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