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很在意。南伊想起路宇那天的失态,想起他说的种种"合眼缘”。虽然她不齿路宇的行径,但不得不承认,路宇作为话剧演员,无疑有极强的敏感度与理解力。
他说的话,大概并不是假话。
相反的,她驳斥他时,潇洒回应的那句,“那时候我和他都不认识”,才是真正的谎言。
其实她同商先生认识的时间,比两年要远得多。六年前,父母带着她参加老同学婚宴,在夜半阴雨的高速公路,车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父亲激动之下抢夺母亲手中的方向盘。而后,世界翻转。
汽油与雨水交错流淌,视野里一片血色,她想唤醒父母,可连自己都叫不醒。
爆炸发生之前,是路过的商先生救了她。
创伤应激让她的大脑选择忘记自己的尖叫,忘记痛楚,忘记父母血泊中闭不上的双眼。
很长一段时间,南伊对那场事故的回忆,只有商先生干燥温暖的肩头,和突破血腥味与汽油味,浸入鼻尖的木质淡香。那是她颠覆之后唯一的救赎。她甚至记得在医院,半昏半醒间,他用手牵她指尖的触感,那是世界唯一的真实。
“别让她手冷,她会害怕。“他当时这么叮嘱护士。她怕他走,挣扎着醒来,说不出话,只能拉他的手。“好姑娘,"他安慰,“没关系,我很快回来。”可他之后便没再回来。
心理医生说,在危难之时,人会产生心跳加速的反应,可能会被大脑误判为"对眼前人的心动”。这叫做吊桥效应。它是错觉,是催化,是滤镜,是烟火,不是爱。但经验再丰富的心理医生也有误判的一天,否则为什么多年过去,她心中的烟火仍在盛放,旷日持久,不曾停息。
不过商先生应该早忘了,否则两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相遇发生时,他们就该相认。
救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在他繁华的人生过往里,应该不是值得时时记起的大事。
她不由情绪低落。
这时,房间外的大门响起敲门声。
南伊思绪回笼,不记得自己有点外卖或是跑腿,迷茫看向一旁的男人。商明敛听见铃声,捏起床头柜的表看眼时间,道:“没事,我的人。”边说着,拿起衣架的衬衫披在身上,将扣子一颗颗系好,才打开房间门。房间门在他出去后被掩好,透过一条细窄的缝,南伊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来人有些耳熟,是个中年男人,音量被控制得很轻。南伊猜测,或许是良叔。她也不认识多少中年男人,其中与商先生有交集的只有良叔了。
她踮着脚下床,往门缝里看,果然是良叔。两人交谈片刻,良叔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商先生,转身出门去了。她连忙又踮着脚回到床边。
方才的谈话被打断,商明敛回来后,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工作有些事,我该走了。"他有些歉意。南伊善解人意:“工作更重要。”
虽然她是很想知道他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纸袋放在穿衣镜前,里头是商先生的衣服,昨日那套已起了褶皱,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