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了,单方面视他为无物,连扫大门的呆头机器人都不如。
游无恹面上不显,私底下,将住所周围的监防系统主动升了级。对乌琢的盯视更是毫不遮掩,几乎到要将她的身影蚕食的地步。她自那番话才显露出离开的意图吗?不尽然。打一开始,游无恹便窥出了她的不情愿。之所以迟迟未行动,许是趁此时间加深对外界的了解,又许是在审视环境、规划路线。
逃身的豁口仍未找见,无视他却换来变本加厉,乌琢真真切切被惹毛了,一声不吭就回身猛扑过去。
游无恹也不抵抗,任她一拳一拳砸到身上,情绪安宁得不像活人。偏是这样,乌琢更气了,气疯了!
她下手愈发狠,什么下三滥的招都使了出来,存着心恶心他、激怒他。两人真就厮打在了一起。平淡无波的死人眼都被情绪点着,泛起了异常的红,红到近乎蹊跷、诡异。
难以名状的冲动驱使下,游无恹猛然张口,狠狠咬住了对方手臂。检测到场景异常,天花板上的监测装置立刻响应,向下方喷洒出镇定药剂。凉意扩散开来,渗透进空气里,在局势濒临升级的最后时刻,将他狂跳的祖经及时抑制住。
游无恹走过一整套麻醉,病发初醒后,眸中却彻底无了生气。视野中隐隐绰绰有一人,站在他病床前,盯着机器人将用尽的储液袋取走。视线扫过袋内残留的干涸血迹,转而,勾留于他殷红的唇上。袋中液体是醒后服用的,游无恹已放弃了遮掩,只等候着即将到来的讥诮与审判,可最终,那人仅是微微倾下身,向他落下清凌凌一眼。“喂,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打算躲这发霉一辈子的理由?”他想说理由很多,说出来,也未必能被人理会。乌琢却拉长音切一声:“有异能、有身份,脑子还算不上笨。活成这副人嫌狗欺的样,你还委屈上了?”
“不对,“又扯唇改口,“人嫌人欺。”
可别把自己给骂了。
游无恹转眸看她,默声不语,后者却在这时低头朝他凑近。“你这样,会让我很气诶。"她手托着腮,声音轻轻挠挠的。“这么废,还将我囚住了,只因多了一项异能?”“我一向看不惯人好,最看不惯,人比我好,还只甘愿当一块垃圾堆里埋一辈子的废料,发烂发臭。”
“这种人,真是没办法不讨厌。”
几段话落在心底,将他的思维揉碎了重组。隔了多年,重新回想起那刻,游无恹很难再找回当时的情绪与反应。只剩下了一个清晰认知。
一一他会一层层往上,将该有的一切紧紧攥在手里。少年微垂下眸,极高的身形被地面涌出的黑影吞噬,一秒之瞬,又如鬼魅一般无声落进了道路暗角。
她从不需旁人让步。同样,他也不曾考虑过。一军会赢,势必不遗余力地赢。
比赛时八点三十五分,乌琢立于塔顶高层,目光聚焦在面前的一扇金属门上。
区别于楼梯间的生锈铁门,金属门材质较新,被安置在廊道前端数米处,只待倒计时终结,自动开启。
由廊道望向周遭,塔楼并非最初的那一座。上方也只有她一人。乌琢却体感到一种被监视的错觉。
提前勘察环境必不能只盯一处。从首座塔楼离开,乌琢沿途望天,尝试找寻其他与空中走廊相嵌合的高塔时,便觉察出身后异状。尾随的人距离掌握得极好,没暴露丝毫破绽,可她偏就能发现。要怪只能怪感觉太熟悉,这么些年过去,即便已收敛了不知多少,那种如影随形的窥伺依然有如实质。
游无恹不去同一军的人会和,跟她后面图什么。难不成一军指挥反悔了?让他从她手里抢线索图?乌琢一路警惕,脑中小人“嘭嘭啪啪″地演练,将其按在地上暴揍了千百遍。出乎意料的,一路上都没什么动静,她不受任何阻碍地成功登上第二座塔楼,缀在后面的“尾巴"也没再紧跟上来。但就见鬼了,没一会,她又感觉被人盯上了。眼下还有时间,乌琢由走廊入口退回到塔顶,再次环视了一圈各个角落。前后两座塔楼,与走廊的相接部分均是绕塔一圈的环形走廊。空中走廊就相嵌在这些环廊的基座空间上。
非同寻常之处在于,环廊的底部基座未遵循传统建筑的收束设计,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的齿轮层层叠加而成,走廊的接合点恰位于最大的齿轮锯齿上。很奇怪,像齿轮会带着走廊"咔哧咔哧"转一样。目光大致地扫了两下,乌琢便轻捏指节,凝出了几颗伏光珠。想凭着些许的光源,将暗处的"眼睛"找出来。
然而下一秒,她便没空想这事了。眼前情况令她瞳孔微缩,整个人的神情都随之一滞。
“空中走廊真的会动?!”
飞艇直播间,现场观众在台下听得惊奇。
副光屏画面聚焦于基座上的齿轮装置。阿紫荆队员的能量光珠照明下,巨型齿轮表缝依稀可见残留的润滑油迹。
就连轮槽咬合处的陈年积尘,也被清理一空!一系列发现指向了一个事实:整套齿轮系统必在不久前被成功启动过。而这唯一的解释,便是赛方进行过的预测试。“就本局比赛而言,空中走廊旨在构建一个小型冲突的竞技场地。“解说的介绍声落下时,整个走廊建筑的三维模型从主光屏上跳了出来。连同运转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