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几个师兄除魔卫道,应当救死扶伤?”
“我……”
“我什么我,难道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不无辜吗,她受了这么大的罪,爱咒谁咒谁,关你屁事。你少去义正词严的帮你那几个师兄说废话,你以为你们正义,在救人,在做对的事,然后呢,你就要上赶着去多那几句嘴,争辩些人家不爱听的话,往人伤口上撒盐吗?本来她这个病,终日盼着杨家断子绝孙,夙愿一日未了,郁结一日难消,老夫治起来头大得很,现在你师兄几个一出手,要救她盼着死的人,我估摸着,她怕是难以得偿所愿,心疾难愈了,你少去刺激她。”本来前面林木觉得挺有道理,可是怎么越听越邪门儿:“不是,长老,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我就说你蠢笨如猪,朽木不可雕吧。”“…“林木很生气,第五十八次想离家出走,想去陕州找师兄!因为怕挨鞋底子,林木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气咻咻转过身,跺着脚站到白冤面前。
后者正不知这少年要干嘛,突然手里一空。林木一把抽走了她手里那把蒲扇,板着脸道:“你让开!”白冤…”
她差点被这小子气鼓鼓的腮帮逗笑了。
若是笑了林木肯定炸,因此白冤压住嘴角,起身让开。敢怒不敢言的林木一屁股“砸"在矮凳上,自己守着炉子生闷气去了。何长老觑他一眼,仅仅被骂两句就气成这样,何况那唐媛遭此横祸,心头起码恨出两碗血。何长老也不搭理他,只道小孩子气性,自顾将剩下的草药根切完。
看炉子的活儿被林木抢了去,白冤又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闲人踱到檐下,垂眸扫见周雅人捏握拐杖的手背,用力时撑出几根泛绿的青筋。
他拄着拐,一步步挪向唐媛居住的房间,周雅人没有贸然进去,站门外开口:“唐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唐大哥正宽慰唐媛,闻言走出来,跟周雅人来到院中。“在下唐突,想请唐兄帮个忙。”
“什么忙?”
“是这样,如今在杨家的那几位道长,是在下小友,我们住在平陆不方便与他们联系,所以想麻烦唐兄时不时走一趟陕州,帮我们带些话,顺便探听一下他们在杨家的情况。”
林木听到这里,立刻蹿起身凑过来:“对对对,唐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师兄他们带句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何长老替唐媛治病,林木也尽心尽力熬药照料,这点小忙,他自然不会推辞,遂满口答应下来。
“怎么看的火儿!"何长老怒道,“熬干了!”林木一惊,手忙脚乱地去端砂锅,烫得吱哇乱叫。何长老连摇头带叹气:“笨啊,笨啊,怎么这么笨啊。”周雅人朝檐下的白冤走过去。
“我总觉得,"他思忖之余,还是说出了心中猜测:“这件事可能跟演师有关。”
白冤:“嗯。"她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有此怀疑,所以才让唐媛的兄长帮忙打探情况。如果此事真跟痣师相关,靠李流云他们几个少年怕是不容易对付,何况身后还有徐章房这个大麻烦。
流云他们至今未归,也没贸然传信回来,必定因为徐章房的人穷追不舍。徐章房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必须把听风知给我找出来!”
陕州最好的客栈中,徐章房浑身缠满伤布,一抖宽袍裹在身上,行走坐卧像个散发苦味的药囊。
他病了一场,很久没病得这么来势汹汹了,全身大面积烧伤感染导致高热,让他迷糊昏沉了数日。而手底下这帮办事不力的废物,居然还没把这么大个活人找出来。
“这不正到处在找吗,谁知盯着的那几个太行道弟子居然操起了杨家人的心。″
“你光盯着那几个臭小子有屁用!"调子拔高了,徐章房又开始头疼,真是伤不起啊伤不起,他心凄然,只能温声细语,好脾气地说,“徐乾呐,我记得我之前带你钓过几次鱼吧?”
黑衣人:“……“不要东拉西扯,你那时候闲出屁了给我拽河边晒了一天,半条鱼没钓上来过,好意思提!
徐章房显然不怎么认为,此钓鱼非彼钓鱼,他分明是在教这后辈行事计谋,怎么就不知道学以致用,真是白费他一番苦心教导。徐章房道:“我们要找他,他是不是也在找别人?”黑衣人徐乾愣了愣:…对。”
徐章房语气温和:“你知道他在找谁不?”这不废话么,他一路跟下来的,简直再清楚不过:“演师,陆秉。”“对嘛,痣师和陆秉不是就在陕州城,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听风知,不用辛苦你们到处找,他自会乖乖送上门。”
不是,您老这一病烧坏脑子了吧:“我都找不到他,上哪儿告诉他去?”徐章房闭上眼,用力吸气,呼气,保持住了心平气和:“那可是听风知,只要放出消息,他听得见。”
好计谋啊:“可是,他会为了这个陆秉来送命吗?”“怎么不会?"徐章房通过殷士儒了解周雅人,当初为了保陆秉一家从水深火热的京城全身而退,也是顶着杀头治罪的风险去面圣,周雅人若是看重谁,就会不惜代价地为谁搏命,徐章房说,“此人感情用事,一定会来自投罗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