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文彦赶紧起身,诚惶诚恐的抱拳告罪道:“是在下没能保护好二公子,还请副统领宽宥。”
黄征微微一怔,察觉此间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于是不露声色,笑着问道:“南宫将军请坐,这是从何说起啊?”
南宫文彦这才把苏阳夜袭薛家,张高亮出城抓捕,被反杀了所有护卫,他自己还断了一条腿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给黄征讲了一遍。
黄征一听,眼底生寒,眉间拧成了一根麻绳。这么大的事,一处怎么没人知会他一声呢?难道是不想自己因这事着急,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应当是如此的。
“哎!小亮自幼莽撞,这事全因他自己思虑不周,大意所致,与别人无关。我还得多谢老将军及时出手相救,才让他免于成为那恶徒的手下亡魂。”
说着,黄征端起酒杯,很是真诚地敬了南宫文彦一杯。
南宫文彦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看来这个坎暂时算过了。
黄征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说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解惑?”
“副统领但说无妨。”
“区区一个八品的小子,怎么把你们姚城搅得天翻地覆?他又是如何把小亮那么多护卫反杀的?”
南宫文彦神色一苦,莫说是黄征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
“哎!副统领有所不知……”他又把苏阳那诡异的招式,对黄征详细地说了一遍。
嘶,黑水、暗域、白丝,怎么这么像是鬼煞宗的功夫?黄征凝眉,也颇感疑惑。
就在今夜,顾远丰敲响了薛钟的房门。
“谁呀?”薛钟没有睡,起身开门,看到是大胖子顾远丰,有些诧异。“顾家主,你找我有事?”
薛钟对顾远丰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这人太阴险,还是个笑面虎。笑着把你害了,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钟老不请我进去坐坐?”顾远丰笑的很是和善。
“里边请,正好我刚泡了一壶上好的岩茶,可以请顾家主品尝一下。”
“哈哈哈,那就多谢钟老了。”
顾远丰进屋,关上房门,二人先是慢慢品鉴了一杯茶,看顾远丰的表情,确实很享受。
两人又聊了一些此次针对金账的事,无外乎就是彼此表态,要对金账的人用死力,战斗的时候,刀剑无言,大家要彼此关照着来。
薛钟也是老狐狸,他知道顾远丰还有话要说,但就是不问,也不起别的话题。
最后一壶茶都见了底,眼看到了送客的时候,顾远丰才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道:“钟老,有个事我想请你参详参详。”
薛钟一笑,老狐狸,终于憋不住了。“顾家主请讲,老朽愿闻其详。”
“关于苏阳这次回姚城,你说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薛钟抬眼瞟了一下顾远丰,果然是苏阳这事。“当然是为了取走他家的那个东西,难道这还有疑问?”
顾远丰从炭炉上提起水壶,自顾自的往茶壶里加入第二道水,“这岩茶的第二泡,虽然口味淡了些,但那种香甜,其实更好,太浓,反而掩饰了它本来的味道。”
“呵呵,顾家主是懂茶之人。”薛钟顺着捧了他一句。
“苏阳回姚城,就像这茶水一样。”顾远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话题的引子,“只有多泡几遍,才能知道他的真实用意。”
“愿闻其详。”
“复仇。”
薛钟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们杀了几十口苏家子弟,又逼死了他父亲,还差点杀了他,说他回来不想报仇,谁都不会信。
薛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看着顾远丰,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大摇大摆地回姚城,又弄出穆家堡的事,还算计了永言小侄。又潜进姚城只为去见见苏小蝶,试问,当时如果他去苏府把那东西取走,我们谁能发现?”
“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在苏府?”薛钟立刻抓到他话中的关键,问道。
“嗨,当然是猜的呗,不然还会藏哪?”顾远丰有点失态,因为苏阳亲口告诉过他,那东西就藏在苏府,但他可不想让薛钟也知道那东西的藏匿所在。
他端起茶壶,又给薛钟和自己的茶杯中,添上了第二泡的茶水,果然要寡淡了一些,但也更加清亮香甜了。
“再加上双沟铜矿他来截杀了我们几家的人,我断定,他是在以那东西为诱饵,牵制我们,分而铲除。”
“诱饵?”薛钟略微沉思,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看向顾远丰,“还请顾家主详细说说。”
“不瞒你说,我真怕他以那东西为代价,分化我们几家,到时候我们内部自己先掐起来,能不能得到那东西还两说,关键是我们姚城就要大乱了。”
薛钟蹙眉,“他杀了薛长歌和薛永言,你觉得我们薛家会被他引诱?”薛钟眼神中多少有点鄙夷。
“嗨,我家老二一开始就死在了他手上,老大正四处找他报仇呢,我家也不可能啊!”
“那你什么意思?”
顾远丰喝了一口淡茶,“嗯,钟老,你尝尝,真香。”
薛钟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只是他完全没品味出茶水的滋味,脑中一直在想着顾远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