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抛出一串连珠炮把我爸妈炸懵了。
“这是……那是因为……”他们支支吾吾的,实在是有点汗流浃背了。
最终,我爸讪笑着让步,给自己找台阶:
“千千也长大了,有支配自己空间的权利。”
“以后进你房间动你东西,我们先问过你好不好?”
双标地位的逆转,爱的泛滥又狭隘,平等尊重的健康关系。
我乖巧点头,心底叹气,这日子还长着呢。
6
活了三辈子,再加上爸妈的苛求,我对初高中的知识信手拈来。
连连跳级之后我又考进了重点高中。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年级摸底考出分的时候。
“我们来复盘一下这次考试,好好讲讲。”
所有同学的成绩直接被投影了出来,名次分数看的一清二楚。
池如玉是任教的语文老师,也是出了名的毒舌,也有人说她刀子嘴豆腐心。
她照例念了平均分和一本分数线后,开始当众处刑——挨个指点同学的成绩。
而位列第一的我首当其冲。
“许千同学这次很幸运啊,刚转学来就能考到年级第一。”
“凑巧而已,下次肯定会掉。”
她的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当众挖苦贬低学生真的是教育最恶毒的一种方式。
哪有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心坏。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可能就造成人家十几年几十年的心里创伤。
视线撇过低着头被精神体罚的同学们。
我抱着胳膊站起来,直接在全班面前提问:
“老师,你凭什么认为我下次考不了第一?”
“我们打个赌,下次我
考了第一,你走人怎么样?”
被我这样挑衅,感受到身上聚集的目光,池如玉心高气傲的性子还真让她上头答应了。
不过还被她反将了一军,我被她以学习态度差的理由放学留了下来让家长亲自来接人。
回到家,家里多了三个久违的面孔——是大姨,二姨和表妹。
她们嗑着果盘里的瓜子对这个世界说三道四,话题莫名其妙的扯到了我身上:
“小千放学这么晚才回来,怎么回事啊?”
“摸底考考了年级第一态度飘了,老师让好好反思一下。”我妈解释。
“哟,还没出国留过学就先被老师留了,小留学生呢。”
这酸味直冲我天灵盖,而我妈还在那饶有介事的附和:
“她以为考了年级第一了不起了,瞎猫碰见死耗子,一天天飘得她。”
“要我说还是要听老师的,改改学习态度,下次考试就不一定了。”
7
她的嘴角隐约翘起又马上压下去。
别扭的炫耀攀比,否定式赞美的说话方式。
父母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希望你高飞,又想要风筝线永远在手中,时不时拖拽一下。
我前两世就因为这种贬低式的教育方式陷入内耗,疯狂的想达到他们的要求。
现在考了第一没有夸奖还来说教我?
这么难伺候,我不干了。
“飘?哪里飘了?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好吧。”
“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成绩有啥不满意的,有时候找一下自己的原因,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能不能给我更好的学习环境……”
“我每天都坐在这里学习,头痛
得都要疯掉了!”
我妈和大姨二姨瞠目结舌,隐形人表妹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哈哈,这孩子长大了有脾气说不得了,你们别理她……”我妈尴尬的打圆场。
反倒是原先奚落我的大姨二姨开口宽慰我:
“千千学习已经很努力了,也别对她要求太苛刻,已经比含水优秀多了!”
咋还见风使舵踩一捧一呢……表妹含水的眸光又暗淡了下去。
话题一扯到表妹她们来劲了,当面说她成绩不好学什么理科,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如果她反驳得到的就是一句理直气壮“我是为你好的”紧箍咒。
说到底,我们都同病相怜。
我们从小就背负这样的角色——让他们感到满意,然后他们来评判这样做的好不好。
这样来看,我们从很小能听懂父母旁人指令时,就开始上班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成为让父母和旁人都满意的孩子。
我恍惚间想起关于她的记忆:按着父母要求学文,考研失败,考公失败,最后蝇营狗苟的过了一生。
也许我能做点什么呢?
“含水不会的可以来问我,让她学,我来教!”
8
第二次大型考试是期末的市联考。
我跟池如玉老师打赌的事情已经被宣传得沸沸扬扬,大多都是想看好戏的。
只是我忙着学习、给表妹补理科不关心这些舆论。
走出考场的时候正好是今年的初雪,琼絮寒枝,上下一白。
“千千,妈妈在这里。”
我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双鬓微白的身影,走过去身上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