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林正敏先开了口,“小慕白,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周慕白抬头看着堂上之人,大少奶奶,桂枝,还有秦妈妈都在远远观望,眉间带着愁色。
他羞愧极了,只能摇头,声如蚊语,“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然而一只大手盖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主人的声音冷酷又不留情面,“去吧,在外面说清楚就进来,我们在家里等你。”
他愣了下,点点头,转身就朝门外走。
“哎,慕白带上我,我保护你。”林宇笙匆忙跑过来,扯住他的衣袖。
还不等周慕白开口拒绝,林正书先出声了,“宇笙,别插手,这是慕白的家事。”
“可是慕白早就是我们的人了。”
“不要任性,你爸也在楼上看着呢。”
果然,林宇笙再也不吭声了,不情不愿松了手。
大街上围了一圈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周庆盘腿坐在地上挠着头,破衣烂衫上面还有虫子飞爬,光是看着都恶臭至极。
“呦,小畜生,知道出来孝敬亲爹我了?”
闻声,周慕白捏紧了拳头也不走近,扬声道:“周庆,我和你早就不是父子关系了,回去吧。”
蓬头垢面的男人扶着拐杖站起来,举起了手,“看看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嫌贫爱富,进了林家后就忘了亲爹啊。”
“当初要不是我在战场上为你们娘儿俩挣卖命钱,你能好好活着?”
他的手不知道是因为蜷曲着还是怎么着,始终只露出三根手指,无名指与小拇指迟迟不见踪影。
周慕白忍不住细瞧了会儿,瞳孔微缩,倒退了一步。
这人的手指竟是没了两根,难怪拼死来招惹林家。
周慕白冷眼旁观对方一举一动,听着周庆那颠倒黑白的话语,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笑十足不屑,带着无尽鄙夷。
那点胆怯被愤怒逼退,催着他上前迎向男人,声音高昂而又响亮,带着冷意,“看看你这副样子,周庆,你也说过你上过战场。”
“你没回来之前曾是我和母亲的英雄,回来之后却让我们过得生不如死。”
“吃喝嫖赌你样样精通,对我和母亲更是辱骂责打时时发生,我倒是要谢谢你,将我卖进了林家。”
他凑近周庆,鼻间嗅到一股恶心发腻的味道,咬牙切齿地低声:“我永远忘不了你在我娘身上留下的伤。”
“死都不会原谅你!”
他第一次在话中粹了如此多的恨意,一字一句都像咬掉了对方一层皮肉,鲜血直流。
街上人退散了些许,直到最后仅剩周慕白和周庆。
林宅最高层楼上打开了一扇窗,窗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将烟递进嘴里轻轻吸了口后再慢悠悠呵出,雪白烟雾顺着秋风消散,遮不住眉宇间的神情。
他抬起手掌自顾招了一下,身后的林莫便跟上前一步,“您请吩咐。”
“过来。”
房间里一身黑衣的青年附耳过去,听到林正弦话语时眉头一挑,“您是说江二爷……”
“这消息并不准确,但确实与慕白有关,跟那边透露点就好了。”
“可那边会乖乖听话吗?”
“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话能起多大作用,但是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林正弦勾起一边唇角,笑容带着不符身份的邪性。
江二爷,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坐在黑暗角落中的王座之上,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周庆专门来得罪林家。
自从前阵日子林正弦下令缴了他那批军火和鸦片,两人之间确实结下了梁子,但也一直按兵不动,此后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僵持了个把月。
如今上赶着来找林家且将矛头直直对上周慕白,显然非比寻常。
一经查探,林正弦才知道这其中另有原因,幕后之人更是令人大吃一惊。
“这下你可算知道风向了吧,死老头。”按灭烟头,他才离了窗口,揉着眼睛坐回办公桌前。
“正弦!你都不去帮帮慕白吗?还不是因为你和江二爷的矛盾,现在为难慕白是怎么回事!”房门被突
然推开,玉儿的声音显然带着愠怒。
男人看向在外人面前总是温文尔雅的妻子摇头轻笑,挥退了林莫无奈道:“玉儿,说了不要突然闯进来。”
女人冷呵一声,裹紧披帛坐在沙发上,“你要解决好了事情,我以后就再也不来烦你。”
“玉儿……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林正弦有些无可奈何,主动走过去搂住对方肩头,“我不出去是因为慕白没事,江老头子那边也不会为难他,这件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真的?”
“我发誓。”
“为什么?”
“嗯……机密。”
玉儿狠狠拍了下对方大腿,斜眼瞪他,“你在我面前能有什么机密,我连你屁股上几颗痣都知道。”
“……姐姐,你不能仗着比我大就一直欺负人,我现在也是当官的人,有点秘密很正常。”
“好吧,好吧,那我就信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