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明苍凉的声音响起,而已经习惯母亲温柔声音的她,一时间竟不能反应。
秋明在那边说:姐,你回来一趟吧,妈妈想见你最后一面。
她发不出声,巨大的惶恐将她笼罩,好像是被点
了穴,无法动弹。
又听到秋明流泪说道:“妈不行了,姐,她连给你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快回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顷刻间,五雷轰顶一般,仿佛整个温柔的世界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在她眼前坍塌……
“你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便是希望死后能入穆家祠堂。”
“后来您母亲病重,医理治疗也都是大少私下承担,只是后来还是被穆家发现了,从那以后,穆家才担负起了您母亲治疗的所有费用。”
……
脑袋如被电钻一般疼痛难耐,穆黎双手紧按,想要捕捉住疼痛的根源,却只是加倍地疼。
这一夜,竟然比五年前被囚禁的那段黑暗岁月更煎熬,至少那时只有绝望与希望的交织,可此刻呢?
是绝望,是哀伤,是悲痛,是所有残忍的情绪一起,化成一双双有力的大手,凶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脏,她的血肉。
仿佛再也没有了希望。
“是个死婴,正好,也省了我亲手掐死这个孽种。”
“见不得光的孽种死了最好!你还想要它活着,是嫌给蔺穆两家带来的耻辱还不够吗?”
“不被祝福的孩子注定到不了这世上,这是它的命,也是你的命。你该庆幸,它死了,一了百了。”
“等你身体好些了,去英国吧,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他只得选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穆家对您有所忌惮,又能不被青峦山为难,那就只能送您离开。”
“后来他吃斋修佛,广结佛缘,甚至领养一个孩子,为的就是赎罪!是赎罪啊!”
为什么要赎罪?为什么要赎罪?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赎?
难道该赎罪的人不是她吗?
是她不明事理,是她困在过往伤秋悲春,连母亲究竟是何处境都不知道,她根本罔为人女,凭
什么自诩为人母亲?
不,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阿明?阿明你在哪儿?快回来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明,我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
“太太还没起来吗?”
餐厅里,蔺瑾谦看着端上桌的丰富早餐,见对面那个位子却是空无一人,便问伺候早餐的家佣。
家佣摇了摇头,“太太今天还没下来。”
“罗赫!”蔺瑾谦扬声呼唤。
“大少。”罗赫旋即出现。
“太太还没下来用早餐,一会儿她还要去拜谷,你给她准备一份放到车上去。”
“是。”罗赫低声应答,接着便遵照蔺瑾谦的吩咐去做。
只是这时,有人小跑进来,那是被安排了专程接送穆黎的李哲,气息尚未稳定,他焦急地说:“大少,太太已经离开了!”
咚——
刚端起的碗筷一下子掉落在餐桌上,蔺瑾谦凝眉喝问:“离开是什么意思?”
“我刚从车库上来,太太平日里开的车却不在车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梨花溪!”
紧张的神色瞬间舒缓,蔺瑾谦暗暗呼出一气,平声道:“你去拜谷问问,她应该是去上班了。”
还开着他派给她的车,就说明她还不会离开。
这样便好。
然而四十分钟后,李哲的电话打回来,却是告知道:“罗特助,我到了拜谷工作室了,可是今天太太并没有来!”
彼时罗赫正好在蔺瑾谦身旁,向他汇报蔺氏寰宇目前关于竞标案的进展,李哲这通电话打来,罗赫是点开了外放,蔺瑾谦听得一清二楚。
他第一时间追问:“去问舒莞,是不是跟着杜笙查案去了?”
李哲听闻蔺瑾谦出乎意料的声音,怔了怔,立刻又抱着电话去询问,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