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身,面向此刻正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浮躁了起来。
见凌姝似乎有些动摇了,陶诗宜继续煽风,“你我是一起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不愿意像父辈母辈那样,纯粹为了利益而结合,我们也想要爱情。”
“既然这样,穆黎就更不应该留下了。她继续留着的危害不言而喻,我无法得到胜全心全意的爱,你却连蔺家就入不了。”
“大哥虽然与轮椅为伴,可也算得上完美男子,放眼五大家族,除去凌哥哥,少有人能与他媲美的。再不警惕,就彻底没戏了,小姝。”
凌姝不说话,微微低垂着头
,独自掂量着陶诗宜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陶诗宜的话虽有几分煽风点火的意思,却也很有道理,再放任穆黎与蔺瑾谦接触下去,别说蔺瑾谦的心,就是“蔺太太”的名号她都得不到了。
“你有什么想法?”想通了后,凌姝直接问道。
陶诗宜暗喜,这么快能拉到盟友有些出乎意料,“想法倒是有,只是不成熟。”
“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既然你我决定要共同对抗穆黎,守住各自的位置,还有什么好不好说?”
陶诗宜为难地摇头,“不是不好与你说,而是……唉,我直说吧。其实要让穆黎在容城待不下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凌姝惊觉,“你是说?”
陶诗宜点头,“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不!”凌姝立马否决,态度变得有些义愤填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打击太大,更何况——”
“更何况蔺家的面子不能不顾。”陶诗宜接过她的话,叹气道。
她怎么可能考虑不到这一层面?那日被蔺易胜强行从拜谷工作室带走,她回到家向家里哭诉,寻求安慰,然而家人都没有办法,只因穆黎还是蔺太太,动她不得。
蔺家的面子,无论如何都要顾及的。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气愤。
“既然你也知道要顾及蔺家,那就别再提这个事情,要怎么做还得从长计议。”凌姝说罢,提着裙子准备下山。
“别急着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陶诗宜唤道,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凌姝,“不是每一个人都要顾及蔺家的面子。”
“什么意思?”
“哼,换言之,如果是不相干或者说不重要的人把那个秘密泄露出去,可就与你我无关了。”
凌姝大惊,“你是想——”
“没错,找一个人把消息散播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五年前容城蔺家大少夫人
在婚后不久莫名失踪,找到时已有数月身孕。我想这个消息足以将穆黎驱赶出去!”
陶诗宜说着,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光,在暗夜中格外明亮。
不远处传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窜过树枝,凌姝警惕地看过去,光线微弱,看不清楚。
陶诗宜十分坦然,“别紧张,风吹过而已。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忙着给老爷子祝寿,不会到这儿来的。”
凌姝敛起视线,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儿回头再说吧,该去给蔺爷爷祝寿了。”
陶诗宜也不再多说,和凌姝一前一后顺着后山的石阶往下走。
她们没上到太高,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正巧附近有个女佣,陶诗宜便将她唤了过来。
“里面到什么流程了?”
女佣埋头答,“蔺家子孙给老先生祝寿了。”
凌姝与陶诗宜对视一眼,这是最后的流程了,几大家族的人祝寿完毕,就该自家子孙祝寿,她们该回去了。
二人提着裙子,不约而同快步往宴会厅走去。
女佣站在原地目送她们远去,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她忙掏出手机,拨打刚刚因被发现而中止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不耐烦的男声传来,“好了,珍艺,我在忙,一会儿再说啊。”
紧接着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气得直想摔手机,又愤愤地装进衣兜,捂着狂跳的心脏大口喘气,怎么就偏偏让她给撞见了?在这种大家族里,知道的越少越好,等忙过这一阵,她得想办法辞职了。
……
宴会厅内,正是道贺连连。
蔺家子孙一一上前给蔺老爷子祝寿,老爷子耄耋之年子孙满堂,满面春风,喜不自胜。
终于轮到蔺瑾谦祝寿,穆黎跟在他身后,主动为其推动轮椅上前。
只见老爷子原本还喜笑颜开,不曾合拢的嘴角倏然间就瘪下,唇角向下压,昭示着他极度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