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沈以安指了指“车祸现场”,公事公办的说。
“不…不要!沈先生……”她慌忙打断他。
却看见卫则已经在现场拍照,对着傅斯齐也是一顿咔嚓。
这里全是监控,又有这么多目击证人,傅斯齐寻衅在先,又是酒驾,只要沈以安有心追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沈先生,对不起!我替他跟您道歉!明天酒醒了,我一定让他给您斟茶赔罪。”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他的声音陡然成冰。
“……”
“什么关系?”他冷声问。
“……一个……朋友。”她接着祁求,“不要报警,求求你。”
看着她姿态卑微到不能再卑微,沈以安冷笑,“你的朋友也喜欢醉驾?”
“谁醉驾了!姓沈的!你看清楚,你真的什……
啊!呜!疼!疼!疼!”
面对傅斯齐却突然发飙抢白,顾拂西只能一脚把他踢“瘸”,果然,他立刻蹲在地上哀呼起来。
这个傻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嫌命长吗?
“对不起。”她低低的说。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沈以安眼底闪过不悦,没有理会傅斯齐的醉话,脚下向她逼近。
“你凭什么觉得,他也能逃过惩罚?凭你曾是顾家大小姐?还是凭你,现在是韩颂明的女人?”
他的话毫无温度。
顾拂西在韩家听过比这难听百倍的言语,早已经免疫,可不知为何,话从沈以安嘴里说出来,她鼻尖竟然酸涩。
沉默良久,她终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他指着他的车。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顾拂西叹息了一声,把心一横,咬咬牙说道:
“实在不解气的话,就把人交给您处置吧,只要不报警,留他一条命。”
痛定思痛,要不这傻子送给他打一顿好了,省得苏颖真回国又出什么幺蛾子。
这话一出,把边上酒醒了大半的傅斯齐吓得不轻!赶紧求饶:
“姐,姐……你……你不能这样!”
沈以安,沈以安可是有“狗场”的人。
顾拂西瞪了他一眼,闭嘴!现在想起来了?
沈以安冷冷嗤笑。
果然
这个女人,
永远的利己,永远清醒。
卫则来到身旁,躬身递给他一部手机,今晚所有的证据都在里面。
身后保险公司和车辆定损的人也来了,这会儿估计损失报价都拟好了。
不得不说,他手下人的效率真快。
她正思忖间,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傅斯齐,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到底为什么嫁给你!”
温婉莹挺着大肚子,用跟她名字极不相符的声调,直直冲来,向一旁的傅斯齐发起咆哮……
尖锐的声音让顾拂西觉得头疼,一阵寒意袭来,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手腕开始肿胀刺痛,卷起的衬衫袖子上也渗出血迹斑斑,手臂疼。
这件事再不摆平,她可能要倒下,成为这场“车祸”里的唯一受害人。
她抬头对上沈以安一如深渊的眼眸,说道:
“沈先生,他太太快要生了,如果真进了局子,孤儿寡母的多可怜……”
顾拂西看着温婉莹现下的厉害劲,着实跟‘可怜’沾不上边,最后两字说得不免有些心虚。
她不奢求沈以安会因为温婉莹而放过傅斯齐,只是希望他对“孤儿寡母”这个词能有一丝触动。
此刻,她头一回觉得侦探小哥的消息有用,沈以安的童年凄凉,有一个嗜赌成性,虐待成瘾的养父,他十六岁被带回沈家之前,都是和他养母相依为命。
“打苦情牌?”沈以安唇角勾起一抹嘲意。
“我们可以赔钱私了,也同意额外赔偿。”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没谱的,谁都知道沈以安最不差钱。
他看着她微微抽动的手臂,眼神变得莫测起来:
“顾拂西,你觉得这只是钱的事?”
顾拂西干咳了一声,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
“他本意不是冲你来的。我保证他不再犯……或者,您有什么额外要求赔偿的,我们会尽力满足……”
沈以安几乎冷笑出声:“你们……你觉得你们能满足我什么要求?”
顾拂西凛然,果不其然,他刚刚就说过,她没有资格跟他谈。
但是,他没立刻报警,而是在这儿跟她周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以安望着眼前焦头烂额的女人,秋凉的夜,额上冷汗涔涔,一身狼狈,右手小臂上,一条陈年旧疤贯穿到卷起的袖口,格外刺眼。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烦躁。
他随手燃起一根烟,吐出一圈烟雾,在瞥了她一眼后,又沉默的掐掉。
他捏紧那部手机,朝她丢下一句:“进来。”
便转身大步迈上了俱乐部的台阶。
侍者对这位折返的贵客并没有表现多少出意外。
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他们早已耳闻。出于专业素养,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