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心杀你,哦不,还有一个人呢,三婶?你说是不是?”我又中邪了似的笑,头发都散下来不成样子,劳累威廉又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我。
“可她已经死了。”威廉叹了口气道。
“死了?那又怎样。”我幽幽的说着,在他眼前一圈一圈的打转:“想报仇的不止我一个,我总也要给人家让点东西出来。陈伊宁这三年来通过一点特殊手段、找到了一个恨你入骨的玛笪少将,在他上头打点一番,现在坐到一个还不错的位置,能说的上话,你猜他想趁此机会报复会从什么地方找些你的错漏?你的亲信?公司、朋友,或者,三婶?三婶是走了,可她的遗物还在,你说我要是把她的尸骨挖出来,把遗物摊成一堆供人查证,能找出多少东西来?”
“时时,后面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人不能真疯啊。”威廉面色十分平淡道。
我怔住,忽然就苦笑,落泪,想来他这个人真让人失望、绝望。
他凭什么这么平淡?他凭什么不难过、崩溃、发疯?
我分明见他攥紧了拳头,事情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让他家破人亡!他凭什么不恨我?
总算到这个时候老天爷也没有彻底绝我的路,江以南突然急匆匆的拉我,我才回过头,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出不了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南行双手捂着脖子,整张脸都发紫了,好像喘不上气一样,他紧咬着唇瓣,马上就要站不住。
公家的人刚好进门了,他们带的人多,几乎是瞬间就包围了整个宴会厅,二叔小叔和哥哥自打见到我和威廉对上之后就一直帮我招呼着宾客,加上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见过世面的,公家没往他们身边去就都寂静无声只等结果,陈伊宁挤到我身边拉着我,江以南彻底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顿时泪如雨下,疯一般就要往南行那边扑,我赶忙叫李世荣把他拖到后面,他还扯着不让我走,手语给我比划着:
“我才是真正的江以南,南行没有做过错事。”
“不要让南行替我顶罪,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让他替我死,都是我的错,他如果被带走了他一定会死的。”
“你答应我会还给他自由,求你了。”
“我错了,对不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来承担一切的后果,求你放过南行。”
亏着家里有几个说不了话的小孩,我学过一段时间手语,不然还真看不懂他现在说的几句话是有多恶毒。
我回头看他,一字一句的回他的话:
“你是江以南?那你为什么要以林默读的身份接近我、进入我的生活,对我一骗就是十五年?”
“南行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你也知道你帮着威廉毁了我的家我也一定会死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做了?”
“你给我的承诺也多了去了,你办成了吗?”
“你错了?你是错了,但现在晚了,我不要你的道歉了,至于什么想知道的、你真以为我把你知道的信息归在除掉威廉的计划里?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需要你吗?”
他打手语的手都在颤抖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哭都是沙哑的,五官皱的不成样子,我想要的崩溃在我爱着的人脸上出现了。
这副情状连高辛辞看了都替他觉得心寒,差点就上手去哄他了,封适之焦急的问我给南行吃了什么东西,恨不得把公家都拦下来拖南行回去,梁森早已痛彻心扉,为自己曾经不觉得有那么重要的人痛哭流涕,只有威廉,他真狠心,对自己养了十几年的两个孩子看都不看一眼,他是流过泪,举起酒杯眼泪掉到酒里去了,他又把自己的眼泪喝下去,就好像悲伤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公家把南行围起来了,两个人上手去铐他,陈伊宁心都揪紧了,抓着我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加大,真到这种时候我忽然也寂静了,人要死了便什么深仇大怨都割舍,周边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只有南行,痛苦的抓挠着脖颈的手被束缚到身后,也就是停止挣扎的这一瞬间,他猛地吐出一大口发黑的血,接着便瞪着那双好看的蓝色眼睛径直倒下去,最终停留在地下是侧着身,整个人瞬间僵硬了。
“你答应过我会给他一个轻松点的死法的。”我悄声对陈伊宁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行的尸体,看着公家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从地上抬起来,嚷着叫救护车,做急救,但最后只有一个结果,探了探南行的鼻息和脉搏,人已经死了。
她比我恨多了,她不要别人的忏悔,不要精神上的痛不欲生,就要肉体上的肝肠寸断、苦不堪言,要最难熬的死,她是真的恨,她能骗我,可骗不了自己,骗不了在自己婚礼前跳楼自杀的父亲,骗不了永远也认不回亲生父亲的儿子。
报复不能做到狠毒,又如何能被称作报复呢?
陈伊宁冷笑笑,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两分恨:“这算什么狠?你给我的范围才多大?必须是南行能力范围内能拿到的药物、好出个说法是他畏罪自杀,那不就几种农药了么?喝下药五分钟起效二十分钟毙命,我已经很宽容了,再说了,那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硬给他灌下去的。”
“是么?那就这样吧。”我轻轻叹了口气,身后江以南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