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真的不愿意接受。
“而且…我没权利干涉别人跟谁结婚,即使那个人是我爸。”乔蒺明白陆时洺想表达的意思,慢慢觉得陆时洺其实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他什么都懂,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他不愿意为任何人让步,他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也许是封闭的房间让乔衡有安全感,她说话竞然一点儿也不结巴:“高阿姨要成为的不仅仅是你爸爸的妻子,还是你家庭中重要的一员,我能理解你。”暗恋时能生出千种想法,最令人暗爽的莫过于对方理解自己的小任性。陆时洺内心荡漾,不禁失笑:“哟,你站我这边啊?”乔衡没有资格站谁不站谁,但看陆时洺好像挺开心的,也就不否认了。“那你能不能先回去?“乔衡时刻都记得自己的任务,“陆爷爷在家里等你。”陆时洺往书桌边走,“你都来接我了,我能不回去么?"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里有点宠溺,也不在意。
五分钟,陆时洺收拾好书包,穿上校服外套,单肩挂上书包准备离开这里。手搭上门把手,开锁,发现门被锁住了,陆时洺有点无语,“湛屹,开门。”
湛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俩亲一个我就给你俩开门。“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没离开,在门外偷听。
乔衡”
陆时洺看乔衡一眼,毫无预兆地凑近乔衡,鼻尖都差点碰上。乔衡以为陆时洺真要亲,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捂住两边脸颊。结果换来陆时洺一句:“你想亲嘴?”
乔衡”
她默默用双手捂住整张脸,摇头。
陆时洺忍不住笑,两张脸隔着那么点缝隙,能感受到湿热鼻息,“逗你呢。”
门外的湛屹问:“亲了没?”
陆时洺说:“亲了,开门。”
湛屹:“没听着声儿啊?”
陆时洺:“我们亲的静音版。”
湛屹本来也是开个玩笑,不较真这事儿了,但开始得寸进尺:“洺子,你再叫声义父,我就开,真的开。”
陆时洺怕乔麓不自在,忍辱负重叫了声义父,湛屹刚把门打开,他就冲上去揍人。
湛屹被陆时洺按在楼梯栏杆上揍得嗷嗷直叫,见乔麓杵在旁边不为所动,湛屹呐喊:“乔衡,你就这么看着啊?”
“哦、“乔衡连忙上去,两只手摁住湛屹的背,让陆时洺揍得更方便。陆时洺都楞了下,忍不住笑起来,嘴角弧度不大,但眼神里盖不住喜悦。“你怎么这么好玩?"他抽空用食指勾了下乔著的下巴,像逗小猫一样。一边挨打还要一边吃狗粮的湛屹:“我要告到中央!啊一一”陆时洺揍一下,湛屹就叫一声,楼下的湛朗听到动静,站起来往上瞧。“楼上怎么回事儿?”
陆时洺往下看,跟湛朗对上目光,云淡风轻地说:“没事儿湛叔,我揍湛屹呢。”
湛朗更云淡风轻:“哦,行那你揍着,累了下来喝茶。”湛屹…”
来人,为他发声!
次日早晨,滨海市高尔夫球场。
一望无际的草地绿意蛊然,葱绿青翠,被精心修剪成浅浅的丘陵地形。蓝天白云之下树木环绕,身处其中心旷神怡。高尔夫是一项看似简单,实则充满技巧与挑战的运动,并且被誉为“绿色鸦片”,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掉。
陆时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价格不菲的遮光墨镜,握杆站在发球区,目光聚焦在远方的洞口,随即用近乎完美的姿势挥杆击球,白球如离弦之箭,在空中飞出一道长长的弧度,消失不见。“小洺,过来休息。”
陆老爷子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喝茶,没带外人进来,整片场地只有爷孙俩。陆时洺打了小半个小时,心情仍然复杂,沉重。他清楚老爷子为什么大早上的带他来打高尔夫,有要事谈呗。
陆琮的脸上向来看不出心情,他望着陆时洺的背影,竞也显出几分思虑。陆时洺转身,拿着球杆走到小方桌边坐下。桌上摆着茶点水果,他没动过,只喝了小半杯拿铁。
“正是蹿个儿的时候,"陆琮早已褪下工作上的威严,看向孙子的眼神中尽是慈爱,“比过年的时候又长高了。”
陆时洺:“186。”
爷孙俩的座位之间隔着一张小方桌,陆琮看着远方,问:“多久没打高尔夫了?”
陆时洺取下墨镜扔桌上,“半年吧。”
他靠着椅背躺倒,揣着手臂,一条腿搭在膝盖上,尽显吊儿郎当。陆巍谦在老爷子面前都不敢这么没规矩,但陆时洺敢。陆时洺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礼仪课上学的东西都拿去对付外人了,在亲近的家人面前一直保留着纯粹的真实。
陆琮说:“吃点东西。”
陆时洺闭上眼:“没心情吃。”
夏初是滨海市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阳光不燥风不冷,陆时洺额前的刘海被风轻轻吹起,露出来的两条眉毛微微皱着。“怎么,”陆琮放下茶杯,哄着问:“跟爷爷打球还心情不好?”陆时洺睁开眼瞅陆琮一眼,又闭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陆琮说:“我不是还没开口?”
陆时洺道:“马上就要开口了。”
陆琮笑了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隔辈亲,他对陆时洺这孩子是真稀罕。“孩子越长大,跟父母就走得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