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决定,下令加固城防,准备长期坚守。
“糊涂,岳父糊涂!”
下了会议,韩遂的女婿阎行便匆匆赶来,一听说众位将军商议是死守金城,顿时脸色惨白:
“我闻大将军苏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自并州出道以来,就没有任何一座坚城在他面前起过作用。”
“不管是洛阳那样的大城,还是函谷那样的险关,都被他一鼓而破。”
“我金城虽然坚固,但比之前那些又有什么区别?”
阎行的话让韩遂眉头紧锁,他自然是有这个担心的,所以之前才提议了弃城跑路。
要知道,这金城可是他的老巢,他自己都没信心守,其他那些诸侯倒是一个个反对,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现在更让他意外的是
“你闻?你哪里闻来的这些?”韩遂诧异问。
阎行虽然是他的女婿,但到底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将。
因为一直跟着他打仗,作战勇猛,他韩遂起了爱才之心方才将女儿嫁他。
据韩遂所知,这个女婿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家中练武,哪听来那么多苏曜的传闻?
这里可是凉州,又不是并州,很多传闻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只有他们这些高层才知道的。
“是韦刺史告诉我的.”
“韦刺史?他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
韩遂感到了一丝不妙。
韦刺史,乃是凉州刺史韦端。
此人乃是京兆韦氏出身,不但是关中名门后裔,在士林中也颇有威望。
故而,在凉州前两年归降之后,朝廷便派他前往凉州担任刺史。
这次凉州群雄猝然发难,韦端便被他们软禁。
而阎行正是负责看守他的人之一。
韩遂没想到,这人被关押起来竟然还能给自己的部将洗脑,而且都搞到自己女婿身上来了,当即怒气冲冲的杀过去兴师问罪。
“韩将军竟然亲自来见本官,想来定然是前方战事不顺。”
“我猜猜,莫非是大将军已兵临城下,韩将军走投无路矣?”
韩遂冷哼一声,大步踏入软禁韦端的院落。只见韦端正襟危坐于案前,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神色从容,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
“老贼!”韩遂怒目而视,“你竟敢蛊惑我女婿,动摇军心!”
韦端缓缓放下竹简,抬眼看向韩遂,目光平静如水:“韩将军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何必如此粗鲁?阎行小将军不过是来与本官探讨天下大势,何来蛊惑之说?”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韩遂一拍桌案,怒道:
“你告诉他苏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不是动摇我的军心?”
“我看你活腻歪了,想急着挨刀子了罢。”
“动摇军心?”
韦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
“韩将军,本官所言皆是事实。大将军苏曜自并州起兵以来,横扫草原,底定幽冀,克函谷,诛董卓,平两袁,灭刘焉,所向披靡,无人能及,不到三年便平定天下。”
“如今他亲率精兵前来,将军以为,就凭尔等这些各怀鬼胎的凉州诸侯能挡得住?你这金城比其他雄关坚城又有什么不同?”
韩遂脸色阴沉,咬牙争辩:“苏曜小儿不过带骑三千,我金城不但固若金汤,有三万大军坐镇,还有西域诸国强援正在路上,未尝不能与他一战。”
韦端瞳孔微微放大,眼中喜色几乎都藏不住了。
他被软禁在此,不知外面情况,如今听说韩遂十万大军只剩三万,要不是为人老成,经验丰富,差点就笑的裂开嘴来。
“将军何必自欺欺人?”
韦端深吸了口气,保持风度道:
“大将军三千前锋便打的诸将丢盔弃甲,后续十万大军一到,汝等必将灰飞烟灭。”
“西域援军更是远水难救近火,当务之急还望韩将军悬崖勒马,早日归顺保全身家性命,若是执迷不悟.”
“住口!”韩遂厉声打断,但声音已不如先前强硬。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
“老贼,你别以为说这些就能动摇我。韩某我纵横凉州二十载,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就不信他有那天大的本事,三千骑兵就能破我金城。”
韦端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既如此,本官静候将军佳音。”
韩遂拂袖而去,他没有选择杀掉韦端,因为很简单,他刚才不过是嘴硬罢了。
一大把年纪的他早没了年轻时争强好胜的豪情,听闻苏曜如此厉害,现在金城里最想跑路的恐怕就是他了。
但是,无奈如今的他被众人架在火上,进退两难,留着韦端也不过是留条后路
“先防守着观察观察,打两场看看结果再说。”
面对女婿阎行的催促,韩遂如此说道。
而他这一观察,那可就坏事儿了,因为.
“好家伙,这是第几波人了?”
“大将军不急于攻城莫非就是为了这个?”
“这金城里面莫非都是反骨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