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也能想到——能在此处芥子世界内自称本座的,除了你还能谁?
这狮子显然不甚聪明,眼下好容易在芥子中保命在,还是不激怒他为妙。
因此只顿了顿道:“……尊驾气势逼人,不难认出。”
明胤冷哼了一声,道:“人修……油嘴滑舌。”
又道:“你命硬不命硬,本座屁事,本座又何必失望,自作多情。”
沈忆寒:“……”
这狮子说话虽然嘴欠,但却好似对他并无攻击之意。
可芥子中的罡风,却又显然他,沈忆寒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尊驾不杀么?”
明胤冷冷道:“本座受那该死的和尚算计,被他封印在这不见天日之地,妖身妖魂,如今俱都荡然无存,只余下这么一抹神念,杀你,又什么滋味?杀了如何,不杀又如何?你很了不起么?”
又道:“……不过先前,的确不知死活的人修,不知怎的,竟能从外头本座说话,本座叫他进来,他却不肯,还敢命令本座,叫本座杀了你,哼,也不知什么猫三狗四、连面也不敢露的东西,竟也配对本座吆五喝六,凭甚要听他的?”
沈忆寒:“……”
听这话里意思,那声音不作他想,恐怕只能是贺兰庭了。
这芥子中罡风既然是因明胤而起,那梦中贺兰庭又能操纵芥子中罡风强弱,还能自进出芥子内外……照深既已魂飞魄散,难道这一芥子世界的意志,便是明胤的意志?
其实所谓的芥子认主……也不过是那梦中明胤认了贺兰庭为主?
沈忆寒问:“既然如此……不知尊驾何故呼号?”
明胤顿了顿,道:“……你既是后头进来,本座问你,照深可在外面?他为何不进来见?他不敢……是不是?”
语及此处,语气忽然变急促起来,显而易见的带上了几分暴戾和癫狂,道:“照深呢!叫那和尚进来见本座!他凭什么骗?照深……照深!你凭甚骗……本座这千年来,何曾对不起你之处?你这卑鄙之徒……放本座出去!啊啊啊!放本座出去!”
明胤一咆哮起来,沈忆寒便觉周遭原本平息的罡风又再度肆虐了起来,他赶忙闪身躲避,道:“尊驾难道不知,照深前辈以魂魄肉身作一世舍利禅心、能其余六粒禅心合而为一,施展纳芥之术,这一小世界既成,他便已魂消魄散、灰飞烟灭了么?”
罡风忽然停下——
明胤的声音却许久响起:“小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忆寒道:“照深前辈已经魂消魄散、灰飞烟灭了!”
“……”
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明胤喃喃道:“……和尚死了?怎么可能……他是七世佛童……是身死,也能转世重修,如何会魂消魄散、灰飞烟灭?”
沈忆寒心下略觉奇怪,这狮子发疯,他本以为明胤是恨毒了照深,谁知此刻明胤知对死讯,却又似乎并不如何欢喜。
“七世佛童也是人,不曾成仙成佛,是人便老病死,三魂六魄,照深前辈既甘愿以此为代价……”沈忆寒顿了顿,“……尊驾也可这一小世界的天地日月、草木花叶都是他的魂魄血肉化。”
明胤默然良久,道:“不信,你定是骗的,小和尚断不可能死,他七世功德……”
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约是自己也想起来了——
那七世功德已然着他的面,化作舍利禅心,合为法莲。
沈忆寒道:“在下何必骗尊驾,难道骗了尊驾,您便肯放离开此地?”
明胤冷笑一声,道:“小子想倒,本座凭什么放你出去?”
沈忆寒闻言,也不觉失望,他早猜到对会这么说,毕竟以这魔狮性情,分明能放旁人随意进出这小世界,可自己却偏偏无法离开,只怕他气也气死了,哪里肯轻易让自己离开?
只道:“自然,尊驾不肯,在下也没办法,不过尊驾是再怎么叫,再怎么闹,照深前辈也已魂魄不存,自然也是不可能再出现,放尊驾出去的了……”
明胤不待他说完,已经疾声打断道:“小子胡说!和尚定然没死!便是没功德,小和尚也许多神通……他又已修金刚不坏之身,怎会那么容易死了?”
语罢,又发起疯来。
沈忆寒这次了防备,四下躲避肆虐的罡风,并不慌乱,只听风声忽疾忽厉、明胤的声音夹在其中,断断续续,他仍是一时叫、一时笑,一时鬼哭狼嚎,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只是却没再叫唤着要照深放他出去了,只一会“你出来”,一会“和尚,你肯定也在这里是不是”。
念念词,形似疯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