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卷须,直到鲜血染红了下巴。“苏丹还让我谈条件……哈哈哈……我们连当筹码的资格都没有!”
他扑到窗前,指着码头正在装车的保鲜设备。那些精密的铜管与齿轮,在火把照耀下如同神话中的神器。“知道我们运鲜鱼要多少人吗?二十个奴隶轮换抬冰!从海边到王宫要死三匹马!”他的指甲在窗棂上抓出深深的刻痕,“而你们……你们居然用这些机器运荔枝!”
朱幼薇终于剪断了那根顽固的烛芯。骤亮的火光中,她将银剪插回鬓边,从袖中抖出卷靛蓝色的布匹。
“这是巾帼工坊新织的保鲜布。”她随手将布匹盖在打翻的葡萄酒上,液体竟瞬间停止流动,“浸过硝石溶液,裹着鲜肉能撑五天。”
所有使者都看懂了这场宴席真正的压轴戏。当朱标亲自为他们斟满冰镇葡萄酒时,连最顽固的苏门答腊都学会了用汉话祝酒:“愿大明江山永固——”
玻璃杯碰撞的声响惊醒了梁间的燕子。这些候鸟扑棱棱飞向江面时,爪哇使者恍惚看见每只鸟爪上都绑着细小的铜管。月光照出管身上刻着的“7”字标记,与物理院所有仪器上的编号如出一辙。
宴席散场时,晨光已经染白了龙江的波涛。使者们相互搀扶着登上马车,每个人怀里都揣着份用保鲜布包裹的条约。苏门答腊在颠簸中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垛口处新架起的火炮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炮管上的螺旋纹路像极了昨夜火锅里翻滚的波纹。
“告诉国王。”他突然用爪哇语对随从说,“把我那几个儿子都送去巾帼工坊当学徒……对,学算学!”
马车转过街角的瞬间,物理院的晨钟轰然响起。
声浪震碎了江面上的薄雾,也惊起了成群的信鸽。这些洁白的鸟儿爪子上绑着的,正是连夜誊抄的《保鲜术概要》——当然,最关键的那几页,永远只会出现在大明水师护航的商船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