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锄头的村人站直身，过头。 淘米喂鸡的婶子僵硬地转过脖子，看过来。 村口戏耍玩闹的孩童们停了嬉闹，脸上带着放大的笑容，热情地看着客人。 他们亲切非常，齐齐开口：“小巫女，你来了——” 下一刻，缇婴抛伞，甩怀几道黄符。漫天道光亮起，贴向村人时，缇婴纵去，手便是一掌： “你们早了！ “人作怪，是什么怪物，来！” 目光冷厉阴鸷，施法杀人比任时候都要狠快。 一个个活人倒在血泊，看着，不瞑目。 缇婴面无表情地一脚踩上去。 漫天飞舞的黄符，变成了雪白纸钱，向身上浇洒而来。 倒在地上的人们睁着眼，麻木地张口咏诵：“荡荡游魂，处留存……魂早降，七魄来临……十方俱灭，黥人咒身……” 缇婴大叱：“一派妄言！” 一重水系法术从手拍开，万千波涛骇浪向前袭去。 人们从地上爬起，围着：“小巫女，我们一直在等你。小巫女，你怎么不救我们了？ “小巫女，你带外面的人来了啊……” 缇婴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 捏诀的手发抖。 另一只手向探，缇婴颤声：“师兄……” 头，看到身一团幽黑。 江雪禾不在。 缇婴怔一怔。 沉下了脸，过头来，面对这些行尸走肉。 明白了：“是地缚灵？” 森森而笑：“我把你们变成地缚灵，你们来报复我了？你们把我师兄弄哪里去了？” 他们咯咯笑，向伸手：“小巫女，欢迎家……” 缇婴一掌袭杀而下。 睫毛上溅了两滴血。 -- 真可笑。 早就了的人，哪里有血？ 看来是不小心进入了方壶山下的月枯村，不小心进入了昔日那个巫女村，将地缚灵引了来，也顺便连累了师兄。 问题不大。 缇婴阴沉地这么想着。 踩在一地尸骨间，一边杀戮，一边心不在焉地想：十岁时就能杀掉的人，纵然变成了地缚灵，依然能再杀一遍。 他们想让害怕。 他们想摧毁。 做梦。 -- 很久不这样杀人了。 缇婴浑浑噩噩地想着，觉得这一切到了十岁前。 大家觉得天真无邪，其实双手沾满鲜血，早已杀人杀得麻木。平时的胆怯懵懂是假的，是刻意的……真要让动手，不是好人。 也许比不上身断生道的师兄，可在手的活人，实在不少。 一整个月枯村，都是被杀光的…… 缇婴垂下眼，想到江雪禾。 心浮起些燥意。 要赶紧解决这些人，杀光这些人，破开地缚灵的虚妄，找到江雪禾，带江雪禾离开这里。 淬灵池不找也罢……不能让江雪禾知道做过什么。 阿难应当就是地缚灵，是追着来的。 希望江雪禾眼的缇婴，干净无邪，懵懂可爱。 前师父说了，被迫的坏事，不是的错。 缇婴这样杀戮间，忽然听到有人自背叫。 那粗哑的声音唤：“小婴。” 缇婴头。 看到枯树下，站着一对夫妻。 妻子怯怯，丈夫满面忍怒。 丈夫向伸手，压着火气：“快家！这像个什么样子？你以为你和外面小孩一样么？你是巫女，是我们的小巫女，是要庇佑所有人的……家！”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缇婴脑海，好像忽然被谁加了一重锁。 停顿的一刹那间，记忆变得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这对夫妻。 丈夫朝走过来，啪地伸手，在脸上打了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