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人,就本能畏惧的人,也是陈子春。 陈子春发着抖。 冷静、冷静。 我不是酸与,我不是酸与,我和她无恩无怨…… 花时手一拍桌子,不耐烦地怒喝:“倒杯水,聋了?!” 她刚从艰难的比试中杀出来,对方在比试中算计了她,让她差点折戟。花时心情极差,只是叫一个弟子倒杯水,对方却磨磨蹭蹭不动。 花时抬眼怒视,目光凝住—— 她看到江雪禾端坐桌旁,对她的话闻所未闻。她骄横刁蛮的吩咐,他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花时咬牙:好,江雪禾,本事不比她差,有些傲气。而且这人一贯不怎么理会除了缇婴以外的其他人,不给她倒水,是正常的。 花时再看向脸色苍白、额上渗汗的陈子春。 她看到陈子春力持镇定,却连放在膝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好像想为她倒水,又好像在控制着自己 …… 花时:“……” 少年这副脸白如纸、灰白颓然模样,让她不禁恍惚,反省自己:我的声音太大了?把人吓到了? 花时语气放缓:“给我倒杯水?” 却见这少年抖得更厉害。 他低着头…… 花时琢磨出一些不对劲。 她手置于身侧,慢慢开始掐诀,冷然:“这么怕我?我认识你?抬头,给我倒杯水。” 陈子春艰难之际,缓缓要伸手去碰茶壶,另一个娇气又清脆的少女声音插入:“陈子春,给我倒水!” 缇婴! 陈子春一下子如同遇到了救星。 他颤抖着手去给黑着脸的缇婴倒水,不经意地抬眼,看到江雪禾的风帽动了动,终于朝这个方向看过来了。 江雪禾温声:“一杯水而已。” 缇婴鄙视地看着那手发抖的陈子春。 她再瞪一眼江雪禾。 什么坏师兄,看到花时这么欺负人,他也不吭气。 风帽之下,江雪禾微微一笑。 缇婴抬头就和花时吵:“你没有手呀?就会使唤别人,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你家中仆人啊?” 花时咬牙切齿:“缇婴,你又讨打,是吧?” 二人说着就吵起来。 而且比试堂中无法动用灵力,两个人只能吵。 花大小姐家世好,虽然脾气坏,却还真不知道几个骂人的词。缇婴是乡野小丫头,骂人口条好,气得花大小姐不管能不能用灵力,先抓起剑来砍她。 缇婴跳起来便逃。 她回头,冲呆愕的陈子春扮个鬼脸。 陈子春:“……” 身边静下了,陈子春忍不住笑了。 他小声:“小婴真可爱。” 江雪禾沉默半晌。 半晌后,他道:“我在这里,恐怕她不会再来了。” 陈子春便确定,缇婴和江雪禾应当是吵架了。 陈子春便劝江雪禾:“小婴年纪小,不懂事。师兄你让让她,有什么话,慢慢说嘛。” 江雪禾心想:我已经十分让着了。 可她的修为恐怕真的有问题,她的识海不让我进…… 江雪禾最开始以为缇婴是懂得男女之防,才防备他,但是那夜的试探,让他确定,她的修为恐怕有些不妥。 识海能看到一个人的所有秘密。 这才是缇婴不肯给他看的原因。 江雪禾有些烦躁:难道缇婴的灵力,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弱?缇婴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他压下心中那些烦躁,对陈子春说:“若是她肯停下来,听我说话,也罢。但是,她见我便跑。” 宛如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陈子春:“啊……师兄,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婴的事?” 江雪禾无言。 他半晌只说:“你留在这里等她,把这个 乾坤袋中的东西给她。你告诉她,她的下一场比试对象水平不低,让她当心些。比试完了就出来,不要留恋着玩。 “还有……” 他迟疑半晌,最终说:“算了。” -- 江雪禾走后,陈子春等了很久,才等到缇婴回来。 缇婴在比试堂外探头探脑,发现江雪禾不在了,她既庆幸,又有些怅然若失地过来。 陈子春便按照江雪禾吩咐的,把东西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