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笼子的角落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长发盖住了他的脸,他紧闭着双眼,发着高烧,浑身滚烫,虚软无力,身上的骨头像是一寸寸被打碎了一样,剧痛无比。 可他一声未吭,依然躺在那里,他那身破烂的黑色衣衫挡不住手臂。 裸露出来的左臂皮肤上,生着恐怖的肉鳞。 商队的人随车而行,半路折返回笼子面前,见这男人还有一口气,一口口水吐在他的身上,骂了句晦气。 那人夹着马肚快步上前,走到了商队领头人的旁边,说“大哥,他还没死呢,这要是带进城里给人看见,多晦气啊,再把咱们的客人给吓跑了” 这男人是他们在南疆边缘的荒漠里发现的,他那张脸上和身上的皮肤上,全都生出了恐怖的肉鳞,也不知道是什么皮肤病,还是中了邪门歪道的毒。 领头人走南闯北,听过一种传说,听说那些深山里面的妖魔是可以跟人生孩子的,可那些孩子生下来之后人不人鬼不鬼,像人又像妖,他觉得这男人说不定是什么妖人,万一哪个喜欢猎奇的公子哥想买他下来回家捉弄取乐呢,这不也是一笔买卖么。 他的二弟显然不理解他这种行为,他觉得没人会买这种恶心的东西,所以一路过来对这男人非打即骂,连水都没给过几口。 领头人没好气的说“这不就进城了么,你怎知道那些有钱老爷不喜欢这种玩意儿呢,你第一次跟队,什么也不懂,就两年前,咱们商队有个畸形人,身上长了三只手,你说吓人么,要是你,你是不是觉得恶心可你知道那畸形人卖了什么高价么,他比那些美奴加起来都值钱” 老二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嘀嘀咕咕道“这帮人这么变态呢” 他回头看了一样,还是嫌恶,便干脆眼不见为净,走到了最前面。 乔薇薇骑着马来到城郊密林中,找到一个荒废的小茅屋,在那小茅屋的四周转了一圈,然后终于摸到了那个暗门。 那药师隐居山谷也偶尔要来到人市采买的,总有些药材,他自己没法在山里种出来。 所以他在这里挖了个地道,能直通崖底。 但这里十年不曾住人,屋子早就被风雪压塌了,上面也盖了一层厚厚的土。 乔薇薇被冻得身体发僵,没有工具,只能用石头刨土,这地方阴森森的,是密林深处,荒无人烟,时不时还有一两声乌鸦的嘶哑叫声,要是一般人,准要被吓死了。 可乔薇薇要是在这里被吓死,她明天就要被那老鸨给卖了。 她也不能骑着马一路跑,离开临州城,因为她解决不了自己的身份问题。 原主在山中的时候,被外面通缉,原来的身份根本用不了。 后来下山,被那群人骗走,那个头领跟官府有勾结,给她弄了个奴籍,她的卖身契在老鸨的手里。 不赎身,走到哪里都要被拦,所以只能继续挖,幸好这具身体下山之后一直吃苦,不是个走两步就要喘一喘的娇小姐。 乔薇薇挖到双手酸软,像是断了一样,这大冷天里,出了一身的热汗,才终于挖到了那被埋了十年的地道暗门。 她拎着煤油灯,走进了地道里,沿着陡峭的地道,走得怀疑人生,终于下到了崖底。 这地道出口通着风,与书中描述的一样,一堆白骨堆在椅子上,白骨的手中握着个白玉瓶,右侧书架后面的机关暗门里,藏着一室闪瞎人眼的珠宝黄金。 乔薇薇对那堆白骨拜了三拜,自言自语道“菩萨,等我有空回来了,就给你挖个坟安息,你的东西我拿走了,你放心,我会用你的药救人的,也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最厉害的药师。” 然后她拿走了玉瓶,又把金元宝和宝石哗啦啦装进自己带来的大包袱里。 她掂量着自己的斤两,没敢用力过猛,毕竟那陡峭的暗道,爬上去更不容易,等她解了燃眉之急,剩下的她可以留着以后再来取。 就这,她走走停停的,从暗道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也已经亮起来了。 乔薇薇累到翻白眼,上马沿着原路离开,打算回去就好好睡一觉。 她出了密林,慢慢来到了人多的地方,此时太阳高高升起,集市的街道两旁已经挤满了做生意的商人。 临州城繁荣,有钱人也多,很多外地的商队也喜欢来这里做生意,乔薇薇看见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倒是比刚才精神了一些,可她现在太累了,不想下马逛街,只能等以后再说。 她骑马慢慢向前,很快便又路过了昨天擦肩而过的商队,这些人也占了个位置,那些异域的貌美奴隶全都被从笼子里带了出来,手脚拴上镣铐,跪在冰冷的石砖上,抬着头,等待路过的人挑选。 就只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