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甲都被剥得疼。
孙妹妹探头看了一眼,撇嘴纠正道:“你别那样剥,容易指尖疼。你学我这样,就这样,掐住这里,然后一撕,然后豆子就滚出来了。”
红枫顿了顿,还真跟着她的手法试了试。
胖乎乎的豆子咕咕噜噜直往外冒,但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一条肥嘟嘟的虫子。
“——啊!”
红枫忍不住短促的叫了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豆荚扔了出去。
这一幕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一时间他胸口都在剧烈浮动,脸色都不由白了白。
“怎么了?”孙桥桥正在里头主洗锅做饭,闻言,从厨房里担忧地探出头来。
孙妹妹撇了撇嘴,颠颠儿跑到墙角把豆荚给捡了回来,抠出青豆,低头看了看青虫,又抬眼望着红枫,惊异不已:“你怕虫?”
红枫脸色青白,没有回答。
孙妹妹感觉很是有趣,闻声,她扭头对孙桥桥欢喜道:“姐姐,没事。就是他怕虫子!好好玩!”
孙桥桥担忧地皱了皱眉头,“红枫大哥,你别剥了,休息会儿。阿妹,你动作快些,等会我们做青豆炒肉。”
“好!”孙妹妹喜滋滋地应着,剥得更卖力了。
红枫:“……”
他吞了吞口水,他实在是不想再动手,可看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干活这般麻利,他个大男人哪里能袖手旁观。
所以,他很快就又要伸手帮忙。
孙妹妹歪头看他,“你不怕了吗?”
红枫:“……不怕。”
孙妹妹点头,“那就是了。这青虫有什么好怕的,我连竹虫都吃过,用油炸一下,撒了盐巴,可香脆了。”
说到这,她颇为怀念地砸巴着嘴。
红枫:“……”
他闭了闭眼,脸上略有些扭曲,好了,这下他彻底没了心思去伤春悲秋了。
他不想讨论这个令胃部沸腾的话题,转而岔开话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阿妹!”孙妹妹边吭哧吭哧地剥豆子,边顺嘴回答道。
“孙阿妹?”红枫一怔,“这是你的小名?大名呢?”
他总不能喊个小姑娘小名的,太过亲昵了。
孙妹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大名小名?我是姐姐的妹妹,就叫孙阿妹。”
想了想,她说道,“姐姐说,这是爹娘给我取的名字。本来后头是要给取大名的,但我们爹娘没了,姐姐去找识字的读书人给我取名的,还给提了肉,对方都不肯。”
“为什么?”
孙阿妹撇了撇嘴,不高兴道:“说我们克父母,是不祥的人。还把姐姐给赶回来了,姐姐都哭了!”
“哼,我才不要什么大名。我这名字就挺好的,孙阿妹,念着多好听呢!”
红枫闻言,神色一时间有些恍然,心中也明白孙桥桥安慰自己时的阔达了。
父母早亡,幼妹嗷嗷待哺,她却依旧能够一心向上,毫无怨言。
自己又何至于这般自怨自艾呢……
红枫的心情逐渐平复,而这边黎昭群冲出家门后,心情郁卒到了极致,他腹中饥饿,人也倍感疲惫,心中更是悲愤交加。
他在外头转悠了许久,最后去了码头附近。
那处连着连绵不绝的河流,其上有船舶停靠,更有不少的码头工来来往往,肩上都是沉重的沙包。
黎昭群站着看了会儿,只觉得眼前陡然一黑,一头就栽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哎呦,有人跳水了!”
“出人命了,有人跳河自尽了!”
……
一时间,码头上都甚是混乱。
几条人影飞快地跳入河内,以飞鱼般的速度,迅速地朝着黎昭群的位置划去。
几人合力,三两下把人给捞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给人拍腹排水。
“少爷,三少爷,你怎么样了?”一人焦急喊道。
黎昭群吐出一口水,抬头就对上那人熟悉的眉眼,一时间,委屈就涌了上头,抱着对方就嚎啕大哭起来。
“阿鱼叔,呜呜呜……”
阿鱼叔尴尬地被他抱了个满怀,低头见他哭得像个孩子,也不好推开人,只能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少爷,您受委屈了。”
“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黎昭群哭了一场,就被阿鱼叔几人领着去客栈,换了件干爽的衣服。
随后,他就像是自闭一般,靠在床头,闷闷地不再说话。
阿鱼叔让人去厨房弄些吃食过来,扭头对黎昭群道:“三少爷,不管如何,您也不该跳河啊!”
“您这样,若是叫夫人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
黎昭群一说到这个,也是倍感委屈,“我没有……”
他就是不小心饿晕了,然后一脑门栽倒下河里的。
他虽然伤心红枫的背叛,但也不至于去寻死。
阿鱼叔却没有信,继续道:“你是跟着那……那人离开的,为何今日只有您一人在外,还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少爷的事?若是如此,我定然是要给少爷讨回公道的!”
说完,他见黎昭群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