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想法,他愣愣地看了宿怀璟一眼,宿怀璟冲他微笑,容棠慌乱地移开视线。 第一世宿怀璟说‘你若是受了欺负,可以来找我’,第二世看到容棠尸体,他却说‘可惜了,埋掉吧’。 容棠受过太多不公正的待遇,这辈子刚重来的时候,觉得大反派人真不错,还愿意给他一个葬身之地。可现在恍然忆起最开始——最开始让容棠改变想法主动接近宿怀璟的契机,他突然有些纳闷。 上一次轮回中,宿怀璟那样冷漠地说‘可惜了’,究竟是在可惜什么? 没有任何接触都可以走到他身边默默看一朵花,然后递出橄榄枝;怎么会在可以一起赏月观灯、饮酒闲聊之后,看见他的尸体,那般淡漠地说一句可惜? 究竟是宿怀璟又遇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失望? 容棠眼里的疑惑太深,宿怀璟不自觉蹙了眉,手下力度紧了分寸,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莫名的危险:“棠棠,你在想什么?” 容棠回过神,摇了摇头,下意识否认:“没什么。” 他将手抽出来,顺势端起桌上茶杯,抵在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假装自己看不见宿怀璟愈发阴沉的眼眸。 王秀玉还沉浸在宿怀璟刚刚那句话里,没发现这两人之间气氛陡然有所变化,看向宿怀璟的眼睛写满了欣慰。 三人情绪各不相同,直到容明玉和容明礼夫妇跨进门槛,这种微妙的氛围才被打破。 家主入场,众人便该落座,还在次桌那边玩的人也恭恭敬敬地等长辈落座之后各自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主桌一共坐了十个人,容明玉、容明礼夫妇,长房容棠、宿怀璟、容峥、容远,二房长子容柘、长女容莹。 菜肴上桌,容明玉说了一通场面上的官话,才让众人动筷子。 容明玉表现得仁厚又慈爱,时不时关心一下小辈学业,容棠看着他就不自觉想起现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位,胃口都倒了不少。 宿怀璟虽因方才容棠突如其来的逃避觉得烦躁,却仍会留心观察他饮食,见他 几乎没动几筷子,心下了然,凑过去轻声问:“想吃火锅吗?” “⊖()_⊖” 容棠立马点头,桌上的菜彻底吃不下去了,满心想着一会出去吃夜宵。 宁宣王府家宴不仅仅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府中小辈多,光是容棠这一辈能入朝堂的男孩就有四个,资源分配便格外重要。 他们比想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学子幸运太多,想要入朝为官,只需父辈张张口打通一下关系就可以去领个职位享朝廷俸禄——就如丁来宝那般。 可这到底不是正途,因此家中子弟虽已年满十五,但除了常年生病的容棠外,其他几个都没走这条路。他们自有别的道路,就像容峥跟二皇子交好,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容明玉暗中许可的结果。 通过家世与皇子接触,再通过皇子进入朝堂,这才是更多世家子弟会选择的路。 今天这场宴席理所当然地聊到了折花会。其实容家这一辈中,跟三皇子关系交好的是容远。 ——这也正是容明玉高明之处。 他不可能明着站队某位皇子,而今仁寿帝还在世的几个儿子中,只有二皇子跟三皇子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皇帝默许他们暗中培殖势力,容明玉就允许自己儿子一人跟一个。 等到仁寿帝不愿意让皇子拥有太多权利了,容明玉便会立刻叫停自家儿子跟皇子们的私交,横竖他一直都是跟着天子的想法行事,从来不曾逾矩。 可容明玉今天问的却是容峥:“三殿下办折花会,你要去?” 容峥懵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看向容明玉。 宁宣王始终是一副温淡的表情,从他脸上很难看出什么情绪,但容峥直觉这个问话很危险。 他犹豫了一瞬,老实道:“二皇子殿下前天刚邀儿子同去。” “是吗?”容明玉眼神似有意似无意往他那瞟了一下,眸中寒光外射,容峥便清楚关于危险的感知并非空穴来风,他低下头,手脚冰冷,嗓子发紧道:“是的。” 容明玉没说话,席上气氛有点凝滞,容棠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宿怀璟面前的碟子里,轻声对他说:“这是江南来的大厨做的,很甜,你尝尝?” 宿怀璟有些想笑,抬眼看了容棠一下,又很乖地低下头,一口咬掉半块掉着酥皮的桃花酥。 容明玉这才没继续散发那种吓死人的威压,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容棠一眼,偏过头问王妃:“我听大夫说棠儿这些日子身体好了不少?” 王秀玉笑道:“是好多了,近来已经很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