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给执行部的专员们带来最大威胁的,正是死侍。
论智慧,论血统,论科技。
散兵游勇的危险混血种又怎能与执行部的精英们相提并论。
但死侍不同。
每一头死侍,都是血统越过临界血线的混血种。
甚至。
其中就有他们执行部曾经的精英。
哪怕堕落的他们已丧失了使用言灵的权能。
但那接近龙类的强悍躯体,足以令级以下的专员们绝望。
更何况,正如苏茜所说。
楚子航他们面对的死侍。
有一百头。
这已经不是绝望不绝望的事情了。
这就是绝望本身。
“那你再想想,苏茜。”
施耐德还没有放弃。
“就算你赶到了。”
他说。
“来得及么?”
他是执行部部长,是所有混血种精英的长官,也是将军。
心慈手软的人不可能当好一个将军。
哪怕是对于自己最看好的弟子。
以及曾经最看好的弟子。
假如这两人已宣告无救。
至少,他要保下另一个满脑子想着赴死的预备斩首者。
执行部无法再次同时失去英雄和斩首者了。
这样的灾难有过一次已经足够。
“来得及的,教授。”
苏茜说。
“要么我救出会长。”
“要么让死侍给他陪葬。”
她温柔的笑了。
“无论哪个,都来得及。”
施耐德不说话了。
他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里。
“见鬼。”
他低低的说。
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这叹息里还有格陵兰海冰冷的风。
“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你和楚子航。”
这个男人又是叹气。
“我就不应该把你们分到一组行动。”
“看来,除了下水作业外,以后执行部的所有任务,都要禁止情侣一队了。”
“不是的,教授。”
苏茜轻轻的说。
“我们没有在一起。”
“呵。”
女孩大概是听出了男人笑声中的嘲讽。
她便微笑着说。
“我喜欢他。”
“与他无关。”
“这样啊。”
施耐德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深夜电台的情感节目主持人。
“表白失败了么,那孩子没接受?”
“不,我没表白。”
施耐德来了兴趣。
“哦,没表白。”
他语重心长。
“可如果没表白的话。”
“你这,大概连殉情也算不上了。”
“没想到执行部部长也会说这种话。”
苏茜调侃。
她距离烂尾楼越来越近了。
生命也开始了倒计时。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施耐德笑说。
“六七年前,我也是热爱着红酒与玫瑰的男人啊。”
“那时的教授一定很迷人。”
此时苏茜和施耐德的对话,听起来就像是陷入青春期爱情烦恼的小女孩和她那慈祥的外祖父聊天,外祖父说起自己年轻时的往事,两个人就轻松的笑起来。
可见鬼。
哪里是什么青春期的爱情烦恼。
这小女孩正带了一车厢的剑把油门踩到底赶去赴死。
是死啊。
“有机会的话,回来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
施耐德用外祖父拿着糖果哄小孩的语气说。
“我敢说,一点儿也不必楚子航差。”
“真的啊。”
苏茜像是那个见到糖果就惊喜的笑起来的小女孩。
很快的,她的笑又轻下来,变成淡淡的了。
“真可惜啊,我大概是没机会了。”
“是啊。”
施耐德说。
“真可惜啊。”
他有点想喝酒了。
已经有六年,还是七年了,他滴酒未进。
好想醉一场。
“我的祖国有一些死后世界的习俗。”
苏茜说。
“教授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照片烧给我。”
“死亡么?”
施耐德喃喃。
“死亡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会很冷吧。”
“师弟啊,你问问!”
史努比师兄,哦现在大概已经不能这样称呼他了。
那身憨态可掬的白色狗狗睡衣,已被撕成了条状的乞丐装束,还浸透了死侍和自己的血,这边一个洞,那边一个洞,好不凄惨。
又打退了一波死侍潮。
师兄拄着大剑吐着舌头喘气。
他们三人被死侍群团团围困,战斗到此,无论师兄韩野还是楚子航,都已经精疲力竭。
死侍,还有三十多头。
若非这些怪物抱着戏耍猎物的架势,恐怕楚子航等人早已战死。
“那个我们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