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璴心里那道声音磕磕巴巴,又急又慌连气息都是乱。他紧张地警告着,却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混乱。
赵璴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再忍住,已经需要他咬紧自己齿关了。
他从前对此,向来是应对自如……
直到那一扯缰绳,骏马扬蹄嘶鸣,跟在了他车厢旁侧。
方临渊了他,脸当即露出了忧色。
“你怎么摘了……面具了?”他后半句话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别乞讨他目光……
方临渊又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还咳嗽吗?”
赵璴着他,心里那道声音几乎扼住了他脖颈,质问他,是否连后一尊严都要丢掉,丢在方临渊马前,求着他践踏。
而他回应,则是两声细微、压抑轻咳,仿若他早被冷风冻彻了多骨头。
他不想要自己尊严了。
——
方临渊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马车里。
赶车车夫是赵璴手,行事利落谨慎,想来赵璴能放心用,他也不担心了。
一进车厢中,他抬手脱了自己身外袍,往赵璴身囫囵一裹:“你不能吹冷风,怎么穿得这么少啊?我没事,又不怕冷,你怎么还要替我挡着……回去让绢素给你吧,熬些药,喝了再休息。”
他刚才在船憋了一肚子话,这会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赵璴垂着,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又咳了几声。
“我无事。”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方临渊闻言挠了挠头,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如实说道:“我猜你恐怕不会在外头郎中……就让李承安带着先回去了,我自己顺着回府路找了过来。”
说到这,他微微一愣,问道:“不过,你这样会不会被跟踪?”
赵璴摇了摇头:“我暗处有处理。”
方临渊头到一半,又意识到不对:“那他们怎么没拦我?”
赵璴转头向他,顿了顿,说道。
“他们认得你。”他说。
方临渊不大明白他意思,但总归赵璴心里有数,他现在又还病着,他就没有多问。
他坐在赵璴身侧都感觉到了他身透出寒气……难怪这素来像蛇蜥似,总比旁要冷一些。
他向赵璴。
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干嘛大半夜地要追出这么远来,就因为不放心赵璴病中自己回家。
但这会,着赵璴仍有些虚弱、以至于起来神思不属模样,方临渊又觉得,自己赶来陪他,也是应当。
毕竟……赵璴这样,恐怕是真明白身处寒冷中有多痛苦,才会用身替他挡冷风吧。
方临渊一说不出话来,许久,他向赵璴,轻轻问道:“这会还冷吗?”
赵璴实对冷没什么感觉。
方才风吹得他骨缝发痛,却能让他神思清醒。但现在,方临渊就坐在他身边,他能感受到蓬勃温热,还有方临渊明亮目光。
他似乎对冷又有了感觉。
片刻,他摇了摇头,对方临渊说道:“别担心。”
方临渊着他此模样,了片刻,轻轻眨了眨。
不知怎,他竟忽然想起了当年初赵璴候。他将衣服披给了赵璴,却被赵璴还了回来,说这是他东西,他不要。
方临渊记得,很久一段间,他愿望都是能有一天,可以光明大地将自己衣袍披在他身,让他再不会那样冷。
到今天……他梦想,好像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这错乱感也太强了。
方临渊吓了一跳,赶紧匆匆转开去。
想什么呢……他怕不是教江水冻坏了脑袋了。
——
方临渊片刻没有说话,待赵璴再转过头向他,发现他竟已闭睡着了。
想来也是,他奔忙一日,又在江水中游过一遭,是累坏了。
可分明累了一日,还要纵马来追他车。
赵璴垂着他。
恰在此,马车转过了弯去,车厢朝着一侧一偏,晃得方临渊朝着车厢处一栽。
赵璴当即抬手,挡在了他额角与车厢之间。
方临渊额头轻轻撞进了他手心里。
赵璴略一拧眉,抬头向车外,要那死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