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看”的颜值,着实以任性一些。
倪漫悄声回应服装师:“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么?”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文物修复颁奖礼,被视为国内文物界的最规格,颜聆歌斩获过的「年度最佳青年修复师」奖,便是在这一颁奖礼上颁的。
过往这算是文物修复业内的聚会,但近年,随着国家对传统文化的宣传力度加,今年的颁奖礼也真正拥有“盛典”质,电视台程转播,并邀演艺界人士开奖,吸引关注。
主委会没想到的是,一向懒于参与这些活动的南仙,会主动请缨担任开奖嘉宾之一。
于是服装师化妆师发型师齐聚南潇雪的别墅,帮忙打造她与安常今晚席的造型。
相较于南潇雪的慎重,安常倒随意得多,拣件款式简洁的黑色小礼服,妆面化得也简单,薄薄铺些粉,外加浅地色眼影,倒也适合她干净的质。
为方便喝水,口红最后再涂。
她早早收拾完坐在一旁翻图鉴,接到毛悦电话:“宝贝,你准备好吗?”
“其实我也没什么准备的。”
“你得好好打扮,我是要程录像给文奶奶看的。”
“别那么郑重。”安常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回故宫,修只小小的清暗刻牡丹纹笔洗,今年拿奖的肯定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就觉得你那件作品好极。”
两人聊几句,毛悦说一声“待会儿礼堂”便挂断电话,安常听倪漫道:“雪姐,你今天真是……”
于是回眸看去。
南潇雪最终挑件水波纹碧蝉绿旗袍,一向不戴首饰的她选两条坠着月轮的耳线,修长的脖颈微微一晃,如真正的月华漾开在碧潭之中,妆面不浓,浅浅的唇色似飘落于潭面的桃花瓣。
不止安常呆,连给她做惯造型的团队也眼露惊艳。
她问安常:“好看么?”
“南老师,你明知故问。”
南潇雪虚点一下自己的唇:“这口红颜色,你喜欢么?”
安常点头:“漂亮。”
南潇雪叫化妆师:“给安小姐也用这颜色的口红吧,衬她今日的妆面。”
“好的,雪姐。”
收拾完毕,两人算着时间门。
倪漫提前来,和司机一起在保姆车上等。
南潇雪的别墅门前好几棵流苏,风一吹,雪白细碎的花瓣飘落而至。
安常今日一头长发披散着,南潇雪纤指一挑,拈过她发间的一枚花瓣,听她道:“夏日里看着,跟落雪似的。”
问南潇雪:“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是觉得我要拿奖么?”
“你自己怎么看?”
“我修复的那件清笔洗难度不算,颜聆歌修复的清珐琅彩婴戏纹瓶几率更些。”
奖项评选并非按自然年算,所以颜聆歌先前修复的作品也被送选,安常心底也认那的确是件佳作,并且也斩获过一个国家级奖项。
她问:“要是我没拿奖,你会失望吗?”
南潇雪:“重要的是你,你会失望吗?”
安常坦诚点头。
南潇雪牵起她的手:“那就明年再来,我照样跟主委会请缨,还当开奖嘉宾。”
“还以为你会安慰我,拿不拿奖无所谓,我在你心中永远是最优秀的。”
南潇雪摇头:“不,人生足够苦短,对真正想要的,我们要不惜一切的去获得,失败再挑战,跌倒再站起,循环往复,永不止息。”
她望向安常:“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身份认证,除国家舞剧院首席舞者,还会是中国最优秀修复师的女朋友。”
两人登上保姆车,安常从这视角望眼流苏树,对南潇雪道:“真跟初夏的一场雪似的,是不是?”
南潇雪径直吻上来。
副驾的倪漫想看不敢,算知道南潇雪为何要与安常用同色口红。
花瓣纷纷扬扬,恰如穿庭飞雪,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却也是她们悠长人生里普通的一天。
她们只是在轻轻接完一个吻后,指交扣,并肩而坐,向着她们的未来,驶去。
——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