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
“比如吻南仙一下什么的。”
男人放声大笑:“谁这么大胆啊!不是犯天条了么!要真有这么个人,我这票不卖、直接送!看看这人长什么样也值回票价了。”
毛悦把安常拉过来:“你看看她。”
男人看了不出众的小姑娘一眼:“怎么?”
毛悦:“她叫安大胆。”
男人:“……小姐,没有你这么还价的。”
毛悦叹口气,充满对他“有眼不识泰山”的惋惜。
安常小声说:“不用还价了,我买。”
两人一排队检票。
安常幸运,买到的票也算前排,毛悦同她身边人换了,两人坐到一处。
安常:“谢谢。”
“谢什么啊?”
“上次看《青瓷》也是这样,你票的位置好,却为了陪我换到我旁边来。”安常道:“我好像总是这样,非得拖到最后一刻才能下决定。”
毛悦拍拍她的肩:“我理解你。”
单看这还未拉开暗红丝绒幕布的舞台,已觉庄严神圣,凡人不会御风腾云,谁敢一步登临这天上宫阙。
安常已足够勇敢。
毛悦又问:“是,你怎么想通的?”
其实安常未曾想通。
她仍不知该如何与南潇雪相处,如何摆正两人的位置,如何处理舞台与生活的关系。
是今日傍晚,她坐于三楼工室,望着窗外一树玉兰,碗般的花瓣盛着夕阳四溢下来。
她忽然抓了帆布包就往外跑。
想着数天前她与南潇雪见的最后一面,南潇雪冲她浅浅一点头,便身走入了这般的光影里。
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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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
南潇雪化完妆正养神,倪漫溜进来:“雪姐,您这号召力绝了,观众都来好早,这会儿都坐满了。”
南潇雪阖着眼眸问:“她来了么?”
倪漫顿了顿:“没有。”
她方才从幕布一角偷瞧观众席,全场座无虚席,倒显得南潇雪第一排中央留出的个位置,空荡得刺目。
安常到底是没来。
倪漫一颗心悬着,生怕这会影响南潇雪的状态。
却见南潇雪轻挑了下嘴角,站来:“走吧,去做最后的热身。”
“无论她来不来,既然她所有对我的喜欢都源自舞台,我又怎会让她失望呢?”
她款步向外走去。
她所有的喜爱、荣耀、尊严都由舞台赐予,走上这条路,她早已无法回头。
「南潇雪」这三个字数十年的苦练中,早已浸了血染了汗,又被光风化,变和舞台地板一样的沉乌木色,嵌舞台纹理间便是这名字最后的归属,哪里还能从中剔除一笔一画。
毛悦望着南潇雪挺拔的背影,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是她第一次考这个问题:手可摘星辰的南仙,快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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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上,毛悦正给安常科普:“这次粉丝特别疯狂,因为这是女神第一支完全意义上的现代舞。”
“这次她扮一个因车祸失去一条腿的教授,与拿助金、健康又充满活力的女生有一段复杂的关系,从不信任、嫉妒到彼温暖,《青瓷》上映前,恐怕没人能想象女神驾驭这样的角色。”
“现嘛,当然是质疑全无,剩期待。”
她看一眼手机:“快开演了,现应该是最后的热身间。”
身边的人或翻舞剧的简介折页。
或讨论南潇雪以往的品。
唯独安常沉静坐着,望着垂垂厚重的幕布。
开演即,却见一人手持着麦,从幕布后钻出来:“今晚的演出推迟半小。”
安常扭头问毛悦:“什么情况?”
毛悦也是一脸懵:“不知道,以前从没这样过。”
众人开始窃窃议论。
直到有人压低声告诉身旁朋友:“南仙她……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