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给他的尊重和自由,让他忘了,他其实是被掠来秦国软禁的,他居然失去了最起码的畏惧和警惕之心,此时此刻此地如此情形,小心蛰伏见机行事才是他该做的。 黄歇偃旗息鼓了,秦鱼给了秦王政一个赞许的眼神:做的好! 秦王政骄傲的将下巴扬的更高了。 他跟叔祖之间果然默契无敌,几句话就将黄歇给钉死了。 廉颇看看黄歇,再看看秦国不好惹的君臣两个,屁股不由在后脚跟上扭了扭,他,他心里有些发慌。 他也是被安平侯给中途“掳掠”到咸阳来着,他不会也要被秦王给软禁了吧? 此时,秦鱼笑着问候廉颇:“廉君在咸阳居住的可还习惯?” 廉颇谨慎的回答道:“咸阳酒肉丰美,不比邯郸差多少,没什么不习惯的。” 秦王政听廉颇居然拿邯郸与咸阳相比,不由皱了下眉头,还“不比邯郸差多少”,邯郸比咸阳差了很多好不好! 秦鱼:“习惯就好,廉君尽管在学宫住下,学宫里有许多兵家学子,闲来无事可挑选几个顺眼的调/教一下,就算是解解烦闷了。对了,廉君对家人可还有什么安排?” 廉颇一听秦鱼要他在学宫好好住下,心下就安了一半:对哦,安平侯说过他是要 入学宫的,嘿,他明明是被秦国给邀请来的,跟那黄歇可是不一样的。 廉颇这下子心不慌了,又仔细想了下自己的妻妾儿孙,对秦鱼道:“老朽会给家人去封书信,有意者可来相聚。” ...... “⑦()⑦” 无人理他。 黄歇:......这些秦人真是榆木疙瘩,只知道一板一眼的执行命令,其他一概不理,一概不问。 黄歇微微侧身向外张望,看到不远处一架马车和三五护卫簇拥着一华服锦衣男人。 谒者没有说动卫长,只好回去相报主人。 黄歇只见那个锦衣男子快步上前,将悬挂在腰间的印绶给卫长看,卫长行礼拜见,让步让锦衣男子上前。 锦衣男子来到黄歇车架前,朗声笑道:“春申君来秦竟不得相见,大憾!大憾!” 黄歇也笑了:“阳泉君,别来无恙否?” 阳泉君芈宸乃是华阳夫人的胞兄,曾在秦国住了十多年的黄歇自然是认识的。 阳泉君感叹道:“一别经年,世事变幻,早就不是当年了。” 话里有话,黄歇只当不知。 黄歇道:“你我早就增添华发,自然不比当年了。” 阳泉君:“......你我久别重逢,何不下车对饮长谈一番?” 黄歇叹道:“吾身不得自由,如何能下车?” 阳泉君怒视卫长,质问道:“你们竟敢囚禁春申君,可有王令?” 卫长从悬挂在腰间勾带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展示给阳泉君看。 阳泉君欲要伸手接过,被卫长给收回了。 卫长一板一眼的道:“王令在此,大王下令让我等押送春申君去章台宫,我等不敢违令,还请阳泉君莫要为难我等。” 卫长没有直说黄歇是囚徒,但一个“押”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阳泉君怒不可遏,拔剑就要砍向卫长。 另一个卫士执剑压住阳泉君拔剑的手,黑脸肃容道:“如果阳泉君欲与春申君相谈,何不与春申君同乘?既不耽误阳泉君会友,也不耽搁押送行程,岂不是两厢便宜?待得章台宫,春申君如何就与 我等无关了。” 阳泉君怒气冲冲的脸僵了一瞬,色厉内荏喝道:“简直无礼,不知所谓!” 黄歇却是在车内大笑道:“阳泉君,和一戍卫争执什么?若君不弃,就与在下同乘吧。” 既然有黄歇相邀,阳泉君就坡下驴,狠狠瞪了卫长一眼,爬上了黄歇所乘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车内的黄歇和阳泉君两厢对视,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苦笑来。 随着这次楚国战败,他们楚人在秦国也气势低迷,处境不如以前了。 两人见面本应有许多话要说,阳泉君更是特意在此等候,但此时此刻,两人确实对坐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至章台宫,卫长将黄歇交接给了两位侍从,就此离开了。 侍从依令将黄歇带至一座小小的宫室里,就像黄歇自己想的一样,章台宫曾经是秦昭襄王的常住别宫,宫殿修建的壮阔华美,其他宫室也都有修葺过,并不荒废,也不杂乱,更没有透风漏雨,阳泉君见了,却是捶胸顿足:“如此寒舍,如何居住!他赵鱼竟敢如此羞辱楚国令尹,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