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
在奥森科的传统里,每位国王加冕礼前,都会下令处死一位死刑犯,以此昭示国王的雷霆手段与对罪恶的绝不姑息,同时,死刑犯的死也是对于神灵们的祭祀。
“在城市的各处准备好伱们的仪式吧,不要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然而,到了现在,伊登想都不敢想了。
这几天来,这个叫伊登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常常一动不动,低着头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失神。
“大奇迹什么时候到来?”
而我终将得到嘉善,你却要被众人唾弃!”
提米安好奇地看向大长老。
伊登的目光多了一分清醒。
“我的孩子,真是难以想象,你的婚礼这么快就要到了。”
德瓦恩王子听到后,下意识地抚摸王冠的内侧。
德瓦恩牵起母亲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
在不久之前,伊登还在想,通过石片吊坠去往未来,从而自行解救自己。
“我同样对这位未婚妻满意,不说是奥森科,恐怕连丹斯切尔都找不到几个与她相提并论的女子,我固然是一位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人,我相信,这场婚礼是神灵们的嘉奖。”
弗洛亲王的死刑是在加冕礼和婚礼的同一天,这不仅仅是因为王国的法律,更因为这符合奥森科的传统习俗。
这股信心不知从何而来,突兀极了,可它就是占据了他的内心。
恍然回首,伊登惊愕地察觉,每一次在未来的种种经历,都像是吾王之王的有意安排,那些异教的思想,在无形之中侵蚀着自己,改变着自己。
除了到吃饭的时候,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其实说是要筹备,但也没有什么要特别准备的,已故的国王卡修斯五世极为重视这场婚礼,所有需要特别准备的,无论是特制的金银箔婚车、还是婚礼的场地、抑或是王后冠、司仪的人选等等,都已经在一两年前筹备好了,为了这一日,奥森科王国已经等待得足够久了。
按照如今破译出的恩赐卷轴内容来看,当苍白的雨水落下之时,众人心中的魔鬼才会显现,我们将会通过仪式,把魔鬼们引入你的体内,而它们的真名,都已经铭刻在你的王冠里了,戴上它,你就足以驯服它们,让它们俯首称臣。”
“你也要一起死了,你这亵渎的人也要一起死了!”
正因如此,伊登不敢再使用胸前的石片吊坠,他害怕,或许下一次,自己就彻底倒向吾王之王了,或许下一次,自己就将原来的信仰弃绝了。
他记得没错的话,鬼王的诞生,并不是大奇迹的目的,更像是大奇迹的一个过程,一个附赠。
大长老只是叹气道:
虽说在王室的公告里,伊登的死刑名义上是在另一天,在婚礼完成的一个月后。
这是因为,连最末萨满会的高层之中,也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提米安满脸困惑,可法何拉不打算告诉他更多。
恍然之间,他觉得,这死刑仿佛不是什么栽赃或者惩罚,而是一种解脱。
德瓦恩王子的种种做法,都巧妙而且雷厉风行,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有成为一位君主的能力。
法何拉抬起头,问道:
“能透露一下是给谁的吗?”
一种让他摆脱吾王之王,摆脱异教侵蚀的解脱,在解脱之后,他就不用再忍受折磨,更不用再为信仰忧虑。
“安下心来,我的母后,公平与正义必然得到伸张,那个伊登已经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他马上就要死了,相信他会在死后得到应有的报应,而我的父亲则要享有幸福。”
按照流程,他将先在王宫被加冕为国王,而后再去迎娶丹斯切尔的公主,在婚礼结束之时,他们将并肩出现在这王国臣民们面前,享受他们的欢呼、庆贺。
德瓦恩王子抚摸着手中的王冠,他耐心等候着这场婚礼和加冕礼。
巫师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了另一封信。
法何拉思考了下措辞,而后道:
“异想天开的事。”
德瓦恩王子转过身去,走到了房门之外,他看见自己的母后正缓缓走来。
伊登怎样也无法忘记,
在那里,未来与现在交汇的黑暗里,吾王之王向自己显现了。
可是,世上崇高的理想实在太多太多了,有的带来了幸福,有的却带来了毁灭,有的宣称幸福是建立在毁灭之上,必须把旧有的事物毁灭得一干二净,才能迎来真正的幸福。
国王的死虽然为这场王国的喜庆之事蒙上了阴影,但国王的葬礼已经在前些日子举行了,卡修斯五世已经下葬在了王家陵园,不管人们怎么悲痛,国王的死已经是过去式的了。
悄无声息的,绝望的感触遍布在伊登的四肢上。
德瓦恩王子没有继续问下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抬起手,出声道:
盯着伊登,弗洛亲王瞪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狂笑地嘲弄道:
“处死我的同伙,我的同伙不就是你吗?!你也得死了,我们会一起死。
“如果没有万王之王们的保佑,这事是不可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