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下意识地否定道,
“如果连主都陨落了,人们还信仰什么呢?”
尽管伊登明白,即便神灵陨落了,不知情的凡人也会照样信仰,譬如曾经的众神之王,即便在自己所处的时代里,也有无数凡人为其修建神殿,举行祭祀。
可伊登仍然如此解释着。
忽然之间,伊登又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伸出手,抓住胸口的石片吊坠,
“我…我有它,我能够改变这样的未来,主啊,我做得到。”
握住胸口的吊坠,伊登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呼吸不再急促,而是趋于平缓。
紧接着,伊登合上手里的书,转过头,透过镜片看向那位妖精。
“你…是这一切的记录者么?”
那位妖精没有点头,而是指向了王座。
看样子,王座上那已死的妖精之王才是这本书的记录者。
伊登想了想,他觉得,王座上的妖精之王,大概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妖精女王,毕竟两者相隔时间太远,在这漫长的时间中,王位更替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灵魂之海…也被书里所说的兽物给毁了么?”
伊登如此问道。
只见,镜片之中,妖精突然剧烈的颤抖,露出了深深的恐慌。
就在伊登以为他深陷在吞噬诸神之兽的恐怖之时,却见妖精摇了摇头。
伊登愣了一愣。
他从那妖精的举动之中,读出了庞大的信息量。
一时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妖精的喉咙里头。
伊登看见,妖精面目狰狞起来,而后双目弯曲,露出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而后他缓缓下沉,在大图书馆无穷无尽的藏书里寻找着什么,最后,他缓缓上升,将一张羊皮纸递到了伊登面前。
这一张羊皮纸,就好像遗失在无尽荒漠中的史诗残篇。
伊登拣起那张羊皮纸,石片吊坠的作用之下,他看懂了上面的所有文字。
这古老的残篇之中,只有这几段话:
兽物啊,伱吞噬了诸神,又何以不知饱足?
我们匍匐在你脚下,你仍想要吞噬我们么?
兽物啊,我们已背弃了一族的誓言,为虎作伥。
万王之王、万王之王,啊,吾王之王,
兽物,你匍匐于祂的脚下吗?
因我们的罪,
我们的神,毁灭了我们的国。
…………
看到这里,伊登跟见鬼一样按住额头,脑海里有无数想法在互相冲击,甚至有些眩晕之感。
自己明明记得,妖精们所信仰的,是真教的主。
可是,主,主又怎么会毁灭他们的国?
不只是不会毁灭妖精们的国度,那所谓的兽物,主又怎么会容忍它为祸四方?
种种疑问层出不穷,不断挤占着伊登的大脑,他不停地想要找出一种解释,但每想到一种解释,就不由地摇摇头。
最终,伊登捕捉到什么,他不由开口问道:
“你们…你们皈依了吾王之王么?”
镜片里,那位妖精点了点头。
伊登微微颔首,此时此刻,许多线索终于能稍微串联起来。
吞噬诸神之兽…匍匐于吾王之王的脚下,它让无数神祗面临末日,就此陨落。
而妖精们背弃誓言,充当吞噬诸神之兽的帮凶,参与到毁灭万神之国的行动之中。
而吾王之王,却因为妖精的罪孽,毁灭了灵魂之海。
数以万计的妖精当场湮灭,屹立成千上万年的国度付之一炬,而妖精之王死在了王座之上,灵魂之海上,仅剩下这一位幸存者,通过不知何种方式,躲藏了起来,活了下来,只有通过镜片的反射才看得见他的存在。
“吾王之王…”
伊登低声喃喃着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祗。
这一位神祗,在大地上受万人敬仰,无数信奉,他们的信徒之多,足以与真教世界分庭抗礼。
那些异教徒的信仰,绝不是空穴来风,不仅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而且他们信仰的神祗…拥有毁灭万神之国的力量。
想到这里,伊登不由颤抖起来,他打起了冷颤。
“主啊…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的命运呢?
那异教所敬奉的神灵,毁灭了万神之国,整个天体国度都属于祂,将近一半的大地也归祂所有,无数国家无数凡人都匍匐在祂的权能之下,而我…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我不是什么先知,更不是什么天使,我又怎能负担起这样的使命,主啊,你有赋予这样的使命给我么?我这个异端教士,又怎能与那样的神灵抗衡?”
伊登颤抖着,不由地祈祷着,呼唤着,他阖上眼睛,内心空空荡荡的,不知过了多久,信仰迟迟没能抚慰他的心灵,那种温暖安稳的感觉消逝了,就好像…他的主远去了,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伊登的内心满是恐惧。
“如果…如果不是主的安排…
而是…而是那所谓吾王之王的安排的话?
不!那样太可怕了!”
伊登在心里强烈地否定着。
好半天,教士彻底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