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有吃了苦头才得教训。这不就记住了吗?
不为所动的,责足了二十的双倍,整四十下,我才放手,问绮罗:“昨天爷是不是告诉过你,再敢犯加倍教训?”
绮罗痛哭流涕:“奴婢错了,请贝勒爷饶恕奴婢!”
至此,我才摸出袖袋里的帕子给绮罗拭泪。
……
“哎,主子,您现可不能睡。您得伺候贝勒爷擦身更衣!”
过去两月,我心疼绮罗娇弱,事了都是我为她擦身更衣。只昨儿当着夏花的面,才使绮罗伺候了一回。
今儿不比昨日,绮罗才刚有点知觉,正是你侬我侬时候。立时的,我觉得夏花多嘴——干什么点绮罗的名?
搞得我想糊涂过去都不行。
“绮罗!”我叫绮罗。
绮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奴婢该死!”
绮罗支着胳膊肘龇牙咧嘴地狠挣了两下才挣出一个跪姿。
我看着碍眼,掐住她臀上的一块青紫问:“昨儿药房送的膏药没用吗?”
内造的红药膏最是祛瘀生新,活血止痛,治这点子伤立竿见影。
绮罗闻声就怯了,杏眼紧张地望着我,不敢接。夏花插嘴道:“爷明鉴,主子嫌弃药膏味刺鼻,任凭奴婢怎么劝说,都不肯用。”
“不肯用?”我冷笑出声:“看来还是教训得不够!”
不由分说,拉过绮罗,继续责炕帚。
绮罗瞬间哭泣求饶:“奴婢错了,请贝勒爷饶恕奴婢!
……
“奴婢恭送贝勒爷!”
“好了,回去吧!”我扶起站都站不稳的绮罗:“一会儿药房给你送药,你用了再睡!”
绮罗老实谢恩:“奴婢谢贝勒爷恩典!”
……
秀英院子虚掩着门,我径直走了进去。
秀英进府两年,过去每回归宁前夕,我都会来留夜。
我不想秀英嫉恨绮罗,今儿必然得来……
“贝勒爷吉祥!”
看我进院,绮罗领着夏花夏柳迎出屋给我请安。
“起来!”
天越来越热,就上房过来这段路我出了一脑门的汗。等不及绮罗服侍,我自摘了帽子。
“爷!”夏花上前接过我手上的帽子,我撩袍子坐到炕上。
“爷,您请用茶!”夏柳捧上新茶。
喝一口放下,我招呼尤畏缩在门边的绮罗:“过来!”
绮罗怯怯地挨了过来。
四天,一百二十炕帚,差不多教会绮罗我府庶福晋规矩的同时,也打出了绮罗对我的畏惧——跟当初躲胤禟一样,绮罗处处躲着我,甚至于躲到了丫头后面,再不跟我多话。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又犯傻!”我拉绮罗坐我腿上:“今儿在家都做什么了?”
“吃饭,睡觉,还有,”绮罗垂下了杏眼:“洗澡!”
确切说是药浴。琴雅给的那个金屋得春汤方子效果显著——思及昨夜,“呵呵,”我忍不住笑道:“长进了,知道害羞了。”
“对了,爷赏你的《密戏图谱》呢?拿过来。”
“嗻!”绮罗嘴上答应,眉眼却是蹙到了一处。
“爷!”夏花抢在绮罗之前拿出了枕下的图谱。
我觉得夏花多事,不过不想坏了气氛,恍然无事地接过,摆放到炕桌上,亲昵告诉怀里人:“随手翻一页。”
绮罗捏着两个指头小心地翻了一页。
“不是这样,”我摇头:“新样都在后面,绮罗,你要往后翻,一次多翻几页,翻个新样。”
绮罗狠心闭眼,随手一翻,我忍不住笑道:“成,就这个。”
绮罗睁眼看到,畏惧地环手抱住了胸。
绮罗的模样实在可怜,我爱惜地搂紧了她……
“主子,”夏花又来了,还拉绮罗的手:“当着爷,您遮掩什么?您这样不守规矩,招爷生气,可是讨打?”
我极其不喜夏花对绮罗颐指气使的口吻,但想着立绮罗规矩,终松开圈着她腰的手,冷下脸来:“绮罗!”
绮罗瞬间跪下:“奴婢侍候贝勒爷!”
……
宽衣,跪爬上炕,眼见大面有了,我重新搂住绮罗,抹帕子与她拭泪:竟又哭了!
“好了,”我抚慰绮罗:“快别哭了,仔细看……”
夏花夏柳两丫头无声地跪爬过来,跟着听。
绮罗为人不甚聪明,学什么都是前记后忘,我教她不是一般伤神。不过有夏花夏柳从旁提点,就省力多了,只一遍就好。
……
“主子,您又躲什么躲?”
“啪!”没一点预兆的,夏花抬手一炕帚抽在绮罗身上,抽得我眼皮一跳。
正欲呵斥,绮罗已一记窝心脚踹翻了夏花。
“王八蛋!”
绮罗彪悍地扑过去,薅住夏花的发辫,轮巴掌抽脸,恨声不绝:“死三八,让你欺负我!”
望着沉寂几日的杏眼再次迸出火花,我暗舒一口气:过去几日打教绮罗规矩,原只是为人前大面,内帷私下,我其实不想绮罗拘束太过,甚至于为丫头拿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