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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上的彩绘玻璃投射下斑斓的光影,宾客纷纷座,先皇陛下不情不愿地坐上首。
身旁有人坐下。
他转头,和略带忐忑的淮岸对上了视线。
景无阑缓缓眯起眼。
你生个儿子来拐带我儿子?
淮岸不好思地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偶,给理了理衣领,规规整整拿在手里。
布偶是青年模样,微笑时有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淮岸万万没想儿子结婚是这个排场,一时有些紧张。
他怕景无阑觉得他在皇的婚礼上拿一个和亡者相似的布偶不祥,忍着局促开口解释。
“淮裴另一个父亲已经去世了,我想让他亲眼看看儿子结婚时候的样子,带遗像又不太好,这样,不好思。”
景无阑眯眼沉吟片刻,招了招手。
淮岸不明所以。
下一秒,一个侍卫从后方急匆匆赶来,把一样东西小心地放在先皇陛下手边的桌子上,顶着一滴冷汗退下了。
淮岸:“……”
景无阑把穿戴着纯粹由一整颗宝石挖空造的红宝石皇冠、满钻项链、祖母绿戒指、钻石高跟鞋的纤瘦高挑少模样的人偶放立在身前,轻哼了一。
你有老婆吗,我也有。
这穿金戴银满身宝石的人偶一下把淮岸手里的布艺玩偶衬托得清脱俗至极。
淮岸忍不住再次怀疑。
这真的是一个好人家吗?
景无阑坐了儿,瞥见淮岸手里干干净净一身的玩偶,歪过头,和身旁的侍卫小吩咐了几句。
侍卫满脸号地下去了。
过了一儿,侍卫端着一个古铜色的盒子回来了。
景无阑接过盒子,沿着桌子推给了淮岸。
淮岸开一看,是一个精美的蓝宝石皇冠,价值连城,是尺寸很小,肯定不是给人戴的。
他看了眼景无阑。
先皇陛下百无聊赖地盯着下方逐渐汇聚的宾客,没有看他。
悠扬的礼乐响起,皇家乐团开始演奏,仿佛是一道信号,四周的交谈逐渐放低。
大殿门口传来低低的赞叹,宾客转头看向门口。
人沿着绯红的地毯缓步走来,正是帝的皇陛下和皇后殿下。
漫天飞舞的绯红花瓣悠悠飘落,停在皇帝陛下的肩头,艳色映亮了青年如玉的侧脸,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缓步朝前,在台阶前停下。
看长辈座椅前那两个头戴红蓝王冠的小人时,两人愣了一瞬,景佑看着他爹,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又忍不住笑起来。
景无阑起身,站在台阶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
父子俩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
片刻后,景无阑眼神柔和下去,一旁侍者上前,躬身递上一个托盘。
内阁大臣宣读传位诏书,低沉苍老的嗓音在大殿内缓缓流淌,日光穿透玻璃形成光柱。
景佑站在光里,阳光浓稠如液态黄金,从他头发和肩膀间流淌而过。
世界的目光凝聚于此。
内阁大臣宣读完毕,合上羊皮卷退后一步。
景佑微微低头,景无阑拿起托盘上那顶象征着王权的宝石王冠,郑重地戴在他头上。
王冠沉重,压在头顶。
皇加冕,帝王权从此交替。
景无阑顿了顿,转过身,从另一个托盘里拿过一顶一模一样的王冠,戴在淮裴头顶。
他的手在淮裴肩膀上压了压,低说:“记住你曾经答应我的事。”
“要对他好。”
淮裴点头。
景无阑退后一步,坐回了王位,摆了摆手。
内阁大臣宣读结婚誓言。
——你愿和你面前这个人缔结婚姻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爱护他,守护他。
——我愿。
——你愿和你面前这个人共度一生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我愿。
好的,你们从此结为夫妻。
一生一世。
爱护他,陪伴他。
世界见证。
郎低下头,亲吻他的爱人,他的王。
永远忠诚,永远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