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她和白融天禄一起在庙前搜寻了足足两个时辰,也未曾觅得分毫有力的证据。 而那件能够完美屏息除迹的残破黑袍……也已经被那位魔尊大人带了回去。 待她们回到酒楼附近时,灯花会已然临近落幕。 三人在城南眺望许久,也没能寻见黎舞与那个血裔少年的身影。 最终,只好打道回府。 不料黎雾与白融刚刚踏入招福茶楼的客房内,却无比默契地僵在了原地。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喜庆扎眼的红帘长缎。 就连床帐和案桌前都织满了朵朵花球。 而梳妆台上,更是明目张胆地放置着各种形状奇异的物件。 就在两人无言移开目光的同时,空中倏地飘下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细长红纸—— “欢迎归来,晚间惊喜已至!” “舒掌柜在此祝二位客官度过美好的一夜!” 纸张落地的瞬间,门窗轰然紧闭。 黎雾嘴角抽搐了好一会,才硬生生压下心底的促意。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垂眸羞赧一笑。 继而侧过身子,挡在梳妆台前,快速扫落桌上的物件,向身旁人轻声递话。 “神君大人,您睡榻上吧……我在梳妆台前眯几个时辰就好。” 可还不待白融开口,他怀里的吞金兽率先应声。 而且,一反常态地结巴了起来。 “…这、这怎么行……?!” “你本就体虚、呃嗯…气弱……,比不得常年浸泡霜阳水的焕宿境修士,还是你上榻吧。我和老白在旁边将就一下就行了——” 停顿的同时,天禄伸出毛茸茸的小爪,用力戳了戳白融的胸口。 “是吧,老白。” ……奇怪。 这吞金兽一向护着白融,怎么此刻反倒变了脸似的。 黎雾微蹙眉头,面露不解。 而且,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客气的成分。 用缚魂链争取来的三日之限非常紧迫,她还需要前往郊外搜罗其他解蛊材料。 不过……没关系,就算天禄反对,但只要白融能接纳自己的建议就行。 没有人会拒绝舒适的床榻。 ……如陆拂霄,如那些奸诈狡猾的鬼怪与修士们。 下一秒,黎雾携着屈意仰头,直直望向那双意欲闪躲的水眸,“神君大人。” “可是这样的话,您不就——” 她没有猜对。 “无妨。” 眼前的小神君淡淡吐出两字,便截断了她嘴里的话。 “天禄说得对,你比我们更需要休息。黎姑娘……还是早些上榻就寝吧。” 说罢,白融带着天禄迅步窝在角落,抱剑倚墙,阖眼入寐。 皎月升空,星辉遍地。 黎雾已经盯着昏暗的壁角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即便身后的赤色床帐将那位小神君全然掩住,也没能让她生出分毫困意。 ……这一夜,真是浪费了。 黎雾悄悄翻身,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郁结。 偏偏白融歇息的位置还在两处门窗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现下兰霖拍卖会未至,她今日如果莽撞逃出去,就会被对方发现—— 她早已知晓如何挣脱缚魂链。 恍惚间,黎雾的意识已然在沉思之际跌入朦胧梦境。 而后,再无知觉。 …… 待她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吱、吱呀呀——” 红帘被玉指撩开的瞬间,眼底蓦地映入那扇吱呀摇曳的纸窗。 而原该安然呆在墙角下的白融和天禄也不见了踪影。 ……!! 黎雾仓皇起身,无意带动了腕间的桎梏。 直到她看清锁链另一端被带往西北处的方向,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幸好缚魂链的形态还算松弛,想来他们二人应该走的不远。 只是这个时辰……鸡还未鸣,天也未亮,他们究竟因何出外? 黎雾蹑手蹑脚地搀着缚魂链,尽力保持休憩时的模样,往窗边走去。 可当她刚刚跨过梳妆台前的木凳,步伐便无法自抑地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