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了……他自己。” 聂桑枝紧紧盯着脚下的血光，眼见缓和的劲头又有袭来之势，再次开口：“裴苍炎。” 隔着不近的距离，周身被血光包围的少年模糊得像是一道影子，聂桑枝却觉得他看了过来。 少年脸上有隐忍的痛楚，他举起手，指尖颤抖。 她听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聂桑枝。” 她不由自主向前一步，被身边的叶徊拦下：“聂师妹，别去。” 圣女勾起血色的笑：“你这师妹真是，咳咳，被裴苍炎迷惑得不轻，死到临头都还……惦记着他。” “没用的，小妹妹……别想着感化他了，晚了……我们都会死。” 不，她不会。 聂桑枝的胸口烫得厉害，那股强烈的热意促使她迈开腿，无视叶徊的阻止，无视耳边的声音，专注的，一步一步向裴苍炎走去。 在身后，鲜血从叶徊口中涌出，他浑身满是割裂的伤口，但这些都没让他目光停留。 他紧紧盯着远去的少女，满地的血光在她所经之处宛如虚设，没有一丝伤害她的意思，统统安静地臣服在她脚下。 “这怎么可能？！”圣女面露震惊，艰难地睁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可能。 这不可能！ 除非…… 除非她是……！ 聂桑枝伸出手，触碰上少年的指尖，胸口的热意不知不觉蔓延到四肢百骸，接触的地方滚烫无比 不知为何，她渴望更多。 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缓缓伸出，抚上他紧绷的脸颊。 裴苍炎只觉得意欲将他撕裂的痛楚一点点被抚平，他握住了聂桑枝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甚至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少女柔软的手心。 看着裴苍炎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露出了舒适的表情，聂桑枝一阵恍然。 她想起了在淮阳客栈的那一夜，他骤然出现在她屋里，也是同眼下这样将脸贴在她的手中。 后来……后来她是做了什么让他稳定下来了？ 好像也没做什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聂桑枝迟疑了片刻，眼前的人却再等不及。 裴苍炎扣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用力搂紧，直到两人之间插不进一丝空隙。 他身上烫得厉害，她像是抱着一块烙铁，然而腰际被牢牢环住动弹不得，连轻微的挣扎都会被少年用更大的力道镇压。 耳边响起低沉的气息。 “聂桑枝，你别动。” “让我抱一下。” 晃神间，聂桑枝回想起了两人上一次这样的拥抱。 那是在林间雾，她什么也不懂只想活命，莫名其妙被他搂住，就像现在一样。 虽然现在她多了一点点的头绪。 什么失眠症？都是借口罢了。 聂桑枝稍稍低头，在裴苍炎的颈窝找了舒服的位置轻轻闭上眼。 她的金手指，正打裴苍炎的七寸。 ——魔血反噬。 在叶徊和圣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满地的血光渐渐停止了蔓延的趋势，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消失于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准确地说，是聂桑枝身上。 在无人看得到的地方，胸口的血色印记贪婪地吸食着血气，直至把一室血光完全吸收才缓缓黯淡。 裴苍炎身形一晃，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