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陈笃行想,这两年陪着江春儿,看她吃尽苦头,看她固守本心,而今救自己一命,他们也称得上是知心相伴。 很快,江春儿把人带到镇上医馆,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她靠着外头的柱子等候,想不明白陈笃行怎会跑到林子里去,那里刚好又有刺客。 陈笃行昏睡没多久,自大夫处理好后,两刻便醒了。 “陈哥?”江春儿递了杯水过去。 陈笃行靠着床头,渐渐缓过神,头也没那么疼了。 江春儿又把小炉子上热的粥拿来:“大夫说你醒来一定要吃点,我在隔壁酒馆买来的。” “多谢。”不管此时身处何地,与江春儿隔着怎样的情感,见到她为自己焦急忙碌,心中多大的窟窿都能被填满。 “今早,你来找过我?” 江春儿点点头,道明今日想找他的原因。 陈笃行听完,稍微想一下便知其中猫腻:“现在留守清风庄的,多为庄罗信任之人。” 昨日他看名册上的名字,其实也没做多想,且庄罗一直是个热心耿直的汉子,并不阴邪多诡。 “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春儿冷哼,她最厌恶这类人,“为何要对你动手?” 陈笃行想来想去,庄罗对他起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小霍将军一走,孙将军年迈早就不管事,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将接管清风庄。” “上边怎么安排,这是你能左右的?他不满大可找郭将军去,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就已经输给你了好吧……”江春儿瞄到陈笃行此刻竟然半点不生气,撇了撇嘴:“我说的不对吗?” 陈笃行收敛表情:“他多年守在清风镇……” “你是圣人不成?”江春儿憋不住了,骂声打断,“他要杀你,你这是体谅他?我若不放聪明点折回来,就能吃你的席了。” 陈笃行摆手让她别这么激动,可江春儿能不激动吗? “你说的对。”陈笃行微微叹气,庄罗平民出身,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手上人头无数,但若要为将领,还得识文断字懂兵法,他学得比一般人更吃力些。 江春儿冷然的语气未变:“这也不是理由,等等……” “怎么?” 江春儿眼神古怪:“他把你灌醉,能下手的机会很多,为什么?” “托我爹的福,他不敢让我死在清风庄,所以引我去林子。” 江春儿闭上嘴,不太适宜地想,家里有靠山就是好啊…… 陈笃行看着江春儿为自己义愤填膺,纵然遭遇糟心,但心情并没有太差,当然,若是没注意到那盘髻的银簪就好了,像赤|裸|地、无声地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