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到他碗里,碎碎念起来,“你伤还没好,不下去和我们吃就不下去吧,我给你送,不过也不能吃那些重口的,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吃。” “?”徐青寄搞不懂了,接过江春儿递来的筷子,形同嚼蜡。 江春儿自顾自道:“登阳楼塌了,不过别的酒楼也有很多好吃的,京都这么大,总有你喜欢的。” 徐青寄猜不透,索性不猜了,只想赶紧吃完了把这祖宗送走,于是吃得急了呛了一下,江春儿趁机上手给他拍背。徐青寄背后紧绷,不为别的,只为江春儿拍到他伤口了。 他憋得眼眶都红了,才忍下来。 这是他此生最艰难的一顿饭,心里正欣慰她终于走了,谁想到她突然一回头—— 徐青寄背脊发凉。 江春儿道:“你的药待会儿我给你送来,先别睡。” “……” 事出其反,必有妖。 所以她说到做到,真就把药给端来了。徐青寄赶紧一口闷,苦出鸡皮疙瘩,但再苦,也不如他命苦,若是他做错什么了,哪怕劈道雷惩罚他也行,而不是让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玩意儿来折磨他。 他刚喝完,江春儿无缝对接递出两颗蜜饯到他嘴边:“啊——” “……” 徐青寄僵硬接过来吃了,艰难道:“三姑娘还有事吗?天快黑了。” 江春儿指着一旁的水:“要漱漱口哦,不然牙会坏。” 徐青寄深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莫生气,他照做完了以后,重复:“三姑娘还有事吗?天快黑了。” “你要睡了吗?” “嗯。” 江春儿十分殷勤:“我扶你回屋去。” 徐青寄面无表情,决定不听不看,任她摆布。 江春儿麻溜扶他回屋,突然沉思了。 见她如此,指不定在想什么馊主意,徐青寄连忙出声:“多谢三姑娘,您可以回了。” 江春儿想的是要是现在帮他宽衣睡觉是不是显得太唐突不矜持? 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你睡啊。” 他坐下来正要睡下,江春儿好奇:“你不脱衣服吗?唉你害羞什么,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徐青寄脱了外衣挂在床边,已经不管自己的伤疼不疼了。江春儿捧着发烫的脸咧嘴无声笑。 徐青寄额角青筋一突,躺下,被褥一盖,忽然就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好了三姑娘,我睡着了。” “睁眼说瞎话。” 徐青寄闭上眼。 江春儿忽然想掐掐他的脸,不过硬生生忍住了,来日方长:“那我回去啦。” 徐青寄不应声,她站了在床边有一小会儿,也不知道干嘛,他度日如年般等她走了以后,睁开眼,骂了平生第一句粗口:“他娘的。” 很解气。 他早就感觉到伤口裂开,不得不起身重新换药,背后一般是半夏帮他换,这会儿他自己来,愣是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结束。主要是也怕江春儿大晚上又来翻窗,时刻警觉外边的动静。幸好她没再来了。 大概一觉醒来,就恢复正常了。徐青寄如是想,重新躺回去。 大清早他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来,双目清明一点不似刚睡醒的。 徐青寄从窗外看出去,天才蒙蒙亮,就见江春儿在那练剑。 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徐青寄闭上眼,再睁开,天都塌了。